这是时间教给她的,不要沉溺于无法改变的过去,那会使你的现在和未来更加糟糕。
“你还真是……”邢嫒想骂她,一时找不到词汇。
过了会儿,她复又开口,“那我告诉你,张院长是自杀的呢?你又会怎么想?”
冰释前嫌的两人之间,气氛又开始变得有些紧张。
邢嫒不甘,更多的是恼怒。
凭什么只她一人记着那些过往,只她一人沉湎于过去,又只她一人想拯救所有人?
事情发生之后,她努力过了。
把过往抛之脑后,努力向前迈步。
可想总比做的简单。
发生过的事影响了她的心境,再后来收养她的家庭也受不了了。
那是个小康家庭,夫妻二人皆无法生育,平日里生活过得也算小资小调。
年龄大了,才想起收养个孩子,给他们养老送终。
她知道后,也尝试着融入他们。
但夜以继日的噩梦,现实里不断涌入的大火几乎将她吞噬。
她被火舌烧成灰烬,洋洋洒洒向过往抛去。
以至于收养她的人家,劳心劳力看不见半点回报后,也抛弃了她。
就像林鸠头也不回地走出孤儿院那天。
她在公寓里,再次感受到了孤寂。
邢嫒想,忘不掉就忘不掉吧。
大火烧了儿童院,火势从过去蔓延到现在,不是忘了就能灭掉的。
她要自己去找水源,找一处源源不断的水源,灭掉这滔天大火。
林鸠想过很多可能,张妈妈身体不好,时常咳嗽,也许是病魔带走了她,又或许是其他意外。
她怎么也想不到,死亡是张妈妈自己的选择。
搭在腿上的手渐渐收紧,指甲隔着衬衫的布料,嵌进掌心里。
林鸠还是倔强的,梗着脖子,咽了口唾沫,“……她有自己的打算。”
“你告诉我,”邢嫒恶狠狠地看向她,嘴角是嘲讽的笑,“死做的是什么打算?!”
林鸠昂着头,视线却是避开了邢嫒。
她想哭的,但这个年龄已经不能在人前哭了。
时间做了很多努力,可兜兜转转,遇到事儿,她还是想缩进一个不见天日,狭小阴暗的柜子里。
像老鼠钻进了洞,鸵鸟埋了自己的头。 承认吧,她就是个胆小的人。
她做不到像章明那样,面对来自身上的残缺,仍旧笑对生活。
魏珍折磨她,看见身上的伤,她无一不怨怼,过后又自卑地想着自己也许就是这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