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儿摇了摇头,“你帮我吓跑了他们。”
小孩子的世界单纯,谁对他好,他就相信谁。
“是他吗?”乌特察觉到了手臂上的人,直直的目光。
卞清说话了:“舒生。”
男孩儿听不见。
乌特转述:“你叫舒生?”
他抱紧了怀里的书包,不熟练地撒谎:“……我不是舒生。”
“撒谎的人,”乌特低垂着眼,吓唬他,“会被独角藤绞死。”
舒生信了,望着他落下泪来,“什么是独角藤?让它绞死我吧……”
乌特一时无力,“你哭什么?”
“我妈妈死了!”像是找到了依靠,书包落进水里,垂下的双手握紧拳头,他张大嘴接着雨水,大声哭喊。
手臂上的人情绪被他感染着,乌特不喜这个缠人的孩子,既叫舒生,合该是舒琴的孩子,叫卞清妈妈不合适。
“你……”
怀里的人消失,附进了他的身体里,截断了他的半句话。
红色的眼取代了浅蓝灰,“乌特”蹲下身子,手里的伞遮在了舒生头上。
声音未变,却换了个芯子,唤他:“舒生。”
舒生含着泪,抬眼看这个给他挡雨的男人,呆愣一瞬,犹犹豫豫地喊:“妈妈?”
“嗯。”卞清浅浅应了句。
依靠真的来了,男孩儿不顾身上滴的水,直愣愣地冲向打伞的人,攥着他的斗篷,放声大哭。
大雨过后,天阴沉几个小时,半晴。
她给舒生换了衣服,又抱着哭累睡着的舒生,一路走到了市区内的警察局。
里外都围了不少人,没人注意她,她便将孩子放在外面的长椅上,又撑着伞走了。
打发走了媒体,孟敏飞干咳着往局里走,走到一半瞥见长椅上睡熟的孩子,愣了,带着怀疑靠过去。
长椅上的孩子他认识,舒琴的亲儿子,卞清以前没少给他看照片。
舒生大哭一场后,松懈下来,累得听不进周遭的动静,安安稳稳地睡在上面,大张着嘴呼气。
孟敏飞伸手将他的嘴捏合,叫他只能用鼻子呼吸,以免睡习惯了,面相变了形。
他忙昏了头,倒忘记了这个孩子。
也不知他一个人,怎么走到市里来的。
孟敏飞弯腰把人抱起,他记得舒生身上,有卞清留的遗产,等他十八岁了才能取出来,不然早被舒琴和她情人挥霍光了,现如今得替这个孩子找个监护人。
他抱着孩子颠了几下,一盒子从小孩儿兜里落了出来。 他低头一看,大几千的“富春山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