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景明语气淡淡:让景辰去苏家磕三个响头,商户自然知道怎么道歉。苏大人里子面子都有了,不会再拦。小事而已。
崔仲仁微点头:啊是。
他脚步猛然停下,反应过来太子说了什么,震惊望向前方转过头的身影:等等?
商景明见年轻的探花郎失态惊恐,笑得真切了些:崔大人擅文,诗词歌赋篇篇出众,记得多夸夸四弟。他这辈子很少有这么诚恳道歉的时候。
崔仲仁心头一颤,惊恐更甚。
他低头拱手:是。太子到底是太子。皇宫之中,没有任何人是简单人物。到底是在外面传谣,说太子是个心善的?
商景明见崔仲仁这般谨慎,笑出了声。他再度迈步带着崔仲仁往目的地去。
崔仲仁跟上,内心刚替四皇子哀悼片刻,忽得想到一个很严重的事。他身形缓缓僵硬,喉中发紧。
自己和苏小姐之间有不少书信往来。这些书信的用词遣句,全然可以让他被太子弄死。 事出有因,太子他听因吗?
去年初,大批学子来京,他路上被偷了钱,能当的都典当了,银两空空,差点饿死街头。
替人誊抄书和写信能赚一点,可租房吃饭、文房笔墨都是大笔开支。而科考在前,实在不该花太多心思在赚钱上。他又要脸,不想向同学长辈借钱。
冬日天气冷,他在一家酒店前,馋酒馋得不行。旁边一个小孩搀包子,他蹲小孩边上馋酒。两人大脸挨着小脸,看着仿佛落难贫穷兄弟。
好巧不巧,金吾卫郭指挥使带妹妹郭小姐和苏小姐出门,正好在对楼吃饭。把他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郭小姐和苏小姐心善,以为他和小孩真的是难兄难弟,特意买了一些吃食和酒,亲自送过来。郭小姐利落像话本里的女侠,一身劲装轻佻戏谑:买多了。要不要吃?
天冷,酒竟是让人热过的!
崔仲仁感动得只剩一个念头:小姐,如此恩情,无以回报。我给你写首赋吧!他崔仲仁最善笔墨。诗不够长,不能表达他的情愫!
问题是,男未婚女未嫁,如此对话难免轻佻。郭指挥使脸色漆黑,手按在了一把长刀上。身边还有带着笑意的苏小姐。
崔仲仁抱着吃食能屈能伸,委屈:我给三位都写一首!
以至于,他往后但凡要给两位小姐送一封信,就不得不给郭指挥使也送一封。为了显得他真的只是很喜欢写东西,他还广撒网写了几篇送给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