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底心缓缓漫出的温暖那么熟悉,推捻的力道从穴位出,在筋脉血液中流淌。原来,她睡过去,却还留着所有的知觉。难道这就是他给她下药的原因?自从他换了方子,她的病一日比一日见好,不过半月竟是完全止了经流。当时只顾了心喜,也不说那药奇,全当这么快见效都是老天照应。这一刻才知,凡事都有因缘,自己,竟是太小人心了……
人僵在被中任他揉捏,怒气与委屈似还都在,却是在这暖流的驱散下,东躲西去,聚不成火,这便让人左右无措。
偷偷从被中窥出,烛灯映照,他的身影恍在帐壁上那么高大,侧脸的勾勒,许是因着眼窝陷,橘黄的光晕托着更显出那高挺的鼻子。浓眉微蹙,神情专注。意外地,竟是发现他的眼睫这么长,在鼻梁处都有了小的侧影。心里悄悄的,竟有些想笑,一个男人这么绒长的睫毛,怪道平日总是眼眸深藏,否则被人看到岂不有失他大将军的“威严”?
他的掌心许是因着那不知因由的内火,热得像在家时暖被的铜捂子,只不过要软些,还带了薄茧,握着她偶尔划一下,糙糙的。被他扯过,掐过,打过,抱过,却从没有像此刻贴得这么近,这么静。如此,也算得“肌肤之亲”么?若说这形状实在是……不能说不算,可是,看着这淡然到毫不在意的举动神情,自己的脚只若他手中常摆弄的那把靴刀,雅予竟莫名不觉得有何不妥,治病不得忌医,可应在此处?
就这么犹豫着,藏着,身上僵,额头冒汗,自己仿佛作茧自缚一般,再想不出个万全的出逃之策。心里反反复复、纠结不已,怎么办?如何是好?起身骂他,就此打断;还是,还是任他这么捏,只装不知,待一日这病痊愈?这,这是否太……
思来想去不得解,正是心烦躁,忽地感觉那揉捏变了力道,手指曲起,指结突起处轻轻划过脚心。哎呀!这是何等疗法,好痒!一时难耐,雅予紧紧咬了唇狠狠屏住,没想到对策之前是是万万不能醒的。强忍着悄悄看去,他分明还是在认真地读着几上的纸张,丝毫不曾分神。脚底那一根神经似舒枝曼叶通遍了全身,把那奇痒一丝丝一**透进骨头缝、传去每一个细纹深理,那钻心的感觉似百虫附体、百爪抓挠,实在,实在是受不了了!!
“啊,啊!”两只白嫩嫩的小裸脚乱踢着,腾地挣起。
他转过身,灯光刺眼的亮把嘴角的坏笑照得那么明显!
“醒了不睁眼,端端让爷这么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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