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自平像才想起来:“是啊,既说小女同这位先生害了人,那齐家人呢?”
王安宁讪讪而笑:“将军大人有所不知,这齐家的小公子齐均,自幼就有心脏不好的毛病,今日被这陈儒一推,旧病复发,齐家上下乱成一锅粥了,能不能救回来还不知道呢。”
“救不救得回来是一回事,公平审判是另一回事。”
明熙逻辑清晰,字字恳切:“若是齐家不能派人代替这位齐公子出庭,那不如等这位齐公子治好后再判吧?”
“这,这……”
赵自平顺势道:“在下也觉得这个方法好,不然回头等那齐均康复后,发觉一切都是误会,这陈先生岂不冤枉,大人也岂不是判了桩冤假错案?”
“若是回头传到官家耳朵里,那才叫难听呢。”
王安宁的冷汗瞬间下来,他嗫嚅道:“……这样。” 赵自平大方地挥挥手:“那我这不成器的女儿,就留在你们府衙内一阵子,等案件清楚了我再带她走。”
将军的女儿,谁敢扣押?这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他这顶乌纱帽还要不要了?
再说,就看那赵姝意一脸暴怒的模样,只怕人早上关进去,下午牢门就被拆了。
王安宁摸了摸额上冷汗:“将军莫跟我开玩笑了,贵千金今日只怕是受惊了,快快早些回去吧?”
说罢,随意招手道:“来人,将这陈儒带入大牢,等待下次传召!”
赵姝意一听,急得就要上去打人,明熙死死扣住她的手,目光对上时,隐晦地摇了摇头。
被唤作陈儒的先生极为瘦小,侍卫一只手就将他拎起,明熙见他腿上带血,像是之前还受了酷刑,即便站都站不稳了,仍旧目光清灵,他面无血色,却还是望着赵姝意,这个一直在为他说话的小姑娘轻轻摇了头,眼里满是荒芜。
赵姝意不服这个结果,还要上前去找知州理论,被明熙和姨母硬生生拉下了大堂。
“先回客栈,”明熙低声安慰她,“这个知州畏惧姨父的权势,不敢为难表姐你,但那位先生不一样,再争论也救不了人,还是先回去想想办法。”
梅息芸恨铁不成钢地点着她的头:“什么时候能学学你妹妹的这般冷静,真是上头了什么话都敢说,就方才你胡咧咧的那一大段,被传到官家耳朵里就够你死一回的了!”
“我不服!”
赵姝意气得眼睛都红了:“分明就是那个杂碎欺负人!要不是我反应慢了,早直接把那厮打死算了!用得着连累别人!”
“你还说!”
一行人正争论着,出了府衙的门,便又听得一阵喧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