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恒握住他手,抻直了,在淤紫的地方倒了点药油。“后背压着,疼哭了叫宋姨哄你?”
“怎么可能哭,我字典里就没哭这个字儿。”简恒的手指按在他胳膊上,灯光打下来,骨节特别漂亮。
秦城移开目光,看着天花板回忆。“我从小别的不会,就擅长忍疼,特别牛逼。”
“以前自己躲屋里给伤口上药,家里没有碘伏我都是用酒精冲。怕我妈发现就嘴里叼件衣服,从头到尾一声不出,疼一身冷汗都没哭过。”
“厉害吧?”
秦城说的轻巧,嘴角甚至还带着点笑。
可能因为屋里有些热,或者气氛太过静好,他姿态放松地坐着,看着简恒的时候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说不清的意味。
简恒没说话,只有目光越来越深。
秦城对气氛毫无知觉,往前蹭了蹭,仰起脖子,大咧咧地指了指胸口,说:“胳膊没事了,肋骨疼。你先帮我揉揉吧,感觉快断了……钢管打的就是比木棍狠……”
简恒手指按上去的一瞬间秦城抖了一下,肋骨确实是他全身上下最疼的地方。
要放在以前他咬咬牙就忍过去了,但他现在就是一朵娇花,不仅没咬牙,还可劲哆嗦。“哎你轻点,秦哥要疼死了……”
简恒看着他眼睛,不动了。
秦城也看回去。
简恒的脸在灯光下晦暗不明,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珠很黑,看不清情绪。
秦城愣了愣。
生气了?不按了?不能吧?别——
简恒手掌猛地用力一按。
秦城:“卧槽槽槽槽——简恒!!!”
眼泪掉到脸上的感觉实在陌生,以至于秦城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简恒的手还放在他肋骨上,他都没顾得上推开,就那么热乎乎地印着。
疼劲儿在骨头上短暂停留,径直窜进大脑,控制泪腺,眼泪哗哗的。
“简恒你他妈……我自己揉吧,”秦城抹了把脸抢过简恒手里的药瓶,喘了半天才平复下那阵疼,“我早晚让你整死了。”
简恒没动,坐在一边看着秦城没轻没重地折腾。
两分钟后。
“简哥。”秦城一脸超脱,心如死灰地抬头,额头、脖子上亮晶晶的全是汗——疼的。
“嗯。”简恒看着他,眼底带着点笑。
“我错了,”秦城拉过简恒的手,药瓶郑重地放到他手心,“您来。”
简恒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