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逃过晋军屠戮的氐秦骑兵从马上跳下来,一溜烟的就滚到了大营,侥幸早一点逃回大营的人,情况也没那么妙。
人人都是一脸惶恐,人人都是一腔的愤怒。
“斛斯!”
“你不是去找符将军了吗?”
“人呢?”
一个氐秦壮汉,斛斯还记得,他好像还特意给自己改了个汉名,叫什么金光道的,大刀杵在地上,怒气冲冲的质问斛斯。
在他的身后,是同样凶狠的一双双眼睛,都是来自浴血奋战才刚刚侥幸逃脱的氐秦士兵。
他们很多人是步卒,但是更多的人是骑兵。
这样的组成结构,明确的彰显了谁才是战场上的炮灰。
自然是数量多,装备又差的步卒。
没办法,在这个时代,拥有一匹战马,那就相当于是拥有了当代的劳斯莱斯、bmw,那是高速移动装备,可以带领着它的主人迅速逃离战场,不管你究竟是往哪个方向跑,都一样。
士兵们有理由愤怒,别人都是冒着生命的危险才保住这条命的,可是他斛斯却不一样。
人家命好,自从站到城楼上,就一直都没有走下去一步。
别说是挨刀箭了,就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被伤过。
这公平吗?
当然不公平!
士兵们很快就想起,这个斛斯现在根本就不该出现在大营里,他应该在战场上!
符睿还没有消息呢!
兄弟们虎视眈眈的眼神,让斛斯寒毛直竖,他简直是要冤死了!
“你们别问我啊!”
“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一开始梁将军是说让我去找符将军,可到了门口他又反悔了,让我去盯着慕容垂了!”
慕容垂是什么东西,也需要盯着?
众人的眼神还是停在他的身上,根本就不相信。
人们有理由相信,或许在这襄阳城中,最先倒霉的也许并不是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而是这位新近的氐秦红人斛斯。
“真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
“不相信,你们去问慕容垂!”斛斯匍匐在地,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就差把心掏出来给兄弟们看了。
慕容垂那老汉有什么好,兄弟们要去问他?
金光道还是一个字都不相信,但是在兄弟们的劝说下也就勉强忍下了。
毕竟,现在氐秦是吃了个大亏,若是自己人再起了内讧,那还混什么混。
可是自己人能饶,外人可就不能了!
“光道,我看我们不必忧虑,杀出去就是了!”
“杀出去?”
“说得容易!”
“那晋军都是不要命的,实在是太厉害了,我们哪里打得过?”
“我们现在杀出去,那就等于是去送命!”
兄弟们好不容易保住了小命,谁愿意去送死?
想到北府兵那疯狂的大刀,荆州兵那不要钱一样的箭雨,秦兵们就缩了缩脖子。
“你们误会了,我说的不是杀出城去,是找几个晋人杀一杀,襄阳城多得是百姓,我们为什么不用他们祭旗?”
晋人?
对了!
晋人!
襄阳城那么大,晋人要多少有多少,杀城外的和杀城内的有什么区别?
大营之中,氐秦士兵们迅速恢复了狼性,他们的眼珠子瞪得通红,那里面有嗜血的杀意。
“说的太对了!”
“我们现在就去!”
“先去杀一波最有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