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一件事,若是落到元宝的手里头,现在的王国宝说不定都已经死过一次了。
“没有,确实没有。”牛虎沉思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有呢?
王国宝在天牢里已经关押了五天了!
五天!
以他那个嚣张跋扈的个性,怎么可能不怨天怨地,骂东骂西?
“自从进入大牢,王国宝确实时常出言不逊,行径十分乖张,还经常挑衅我们看守的侍卫,我们对他也是不胜其烦。”
“一开始他还时常摆架子,让我们给他买酒买菜,要照顾的好,让他吃好喝好。”
“这些无理的要求,我们当然不会答应,这之后,他就经常吹嘘他和琅琊王关系好,大王一定会救他出去之类的。”
“平常都很呱噪,我们只是做好自己的事情,不搭理他就是了。”
“陛下可有什么吩咐?”
原来不过如此。
那枚价值连城的金戒指,被司马曜套在手指上,不停的转来转去。
此刻司马曜的想法,非常复杂又极端矛盾。
牛虎的汇报,显然没有达到他的目标。他想听到的消息,绝对不止于这些。
可是,究竟什么是他想听到的,什么是他不想面对的,司马曜也理不出一个头绪。
现在摆在眼前的形势是,王国宝和司马道子一定在暗中勾结企图扳倒司马曜,另立新君。
司马曜只要还是皇帝,就绝对不会对这样的事情视而不见。他可不是他爹司马昱,每天都想把皇位让给别人,整天战战兢兢,最后自己把自己吓死。
皇位握在手中,司马曜绝对不可能拱手让人。
但是,司马道子的反叛之心,又让他难以抉择。如果重处王国宝,必定会牵连司马道子。
而司马道子到底要不要被牵扯上,司马曜现在也很犹豫。
朝局未稳,几大世家全都虎视眈眈,这个时候,他们老司马家再起内讧的话,岂不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抄家!”
“给朕狠狠的抄!”
“抄王国宝的家?”
“可是陛下,他家已经被抄过一次了!”元宝上前进言,司马曜脸面红涨,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真怕他是被气糊涂了。
“抄过又如何?”
“就不能再抄一次了?”
“坐牢居然还能拿出金戒指贿赂侍卫,朕看来,他就是太有钱烧的!”
“抄!”
“给我狠狠的抄!”司马曜发狠道。
一时半刻杀不了你的人,还能动不了你的财物?
若是连抄家之事他都做不了主,那这个皇帝不等别人来抢夺,司马曜自己就做不下去了!
“是,微臣领命。”
牛虎接下了旨意,却没有立刻拔腿就走,一些话,他想说又不敢说,司马曜现在气急败坏的样子,让他吃不准他的脾气。
便向元宝投去了求助的眼神,元宝了然,上前问道:“陛下,抄家是仅限于王国宝一门一院,还是可以拓展到整个太原王府?”
这个范围的拿捏十分重要,王国宝的父亲,是前任中书令,鼎鼎大名的王坦之。
王坦之个性刚直不阿,是难得的名臣,早些年也曾经和谢安合作,联合把持晋朝朝政,大有能名。
只是,相比谢安,王坦之寿数不长,十年以前就已经故去了。而王国宝就是他的儿子。
可以说,在司马曜当政的前期,也是靠着王坦之的扶持才有今天。
王坦之也算是司马曜的恩人,司马曜是绝对不会忘恩负义到这种地步的。
但是,所谓的抄的干净,还能如何操作?
当真需要皇帝陛下给一个示下。
太原王氏根深叶茂,家中钱财山积,如果皇帝陛下是想打劫一次,当然还是把整个太原王府都列入查抄的范围效果更好。
如果还只是查抄王国宝这一门一户的话,牛虎只能遗憾的告诉他,真的没有什么好抄的了。
油水不多。
“不必查抄整个王府,朕为政宽厚,对事不对人,不过,这一次方法要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