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根据现状推测的,后来我也想明白了,当时我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其实我也并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陛下恩宠裴姣儿就是因为她用了药。”
“可是,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这样想,大晋境内,那些道士巫女善制各种媚药,这早就不是秘密,裴姣儿从寂寂无名的一个女道士,到陛下身边没有几天就迅速独得专宠,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你想想看,我本来就认为她很有可能用了药,那天我找到清音殿,就是为了去验证这件事。”
“正巧看到她就在调制药粉,我当然就认为,这肯定就是她给陛下用的那种。”
“听你这么说,裴姣儿并没有给你任何暗示了?”王贞英思索着张贵人的话,忽然开口。
“没有。”
“她当时都不太想搭理我。”
“我看到她把那些药粉放到了一个小瓷瓶里,收到了一边,正在这时,她是背对着我的,我看到他盛放药粉的盒子里,居然还剩一点药粉,于是就偷了出来。”
“我想,她应该不知道我偷了药粉。”
这就奇怪了。
裴姣儿确实不可能提前预知张贵人会上门闹事,并且偷取药粉,听张贵人自己的说法,也能够验证这一点。
既是如此,裴姣儿为什么能把时机抓的这样准?
如果,裴氏是专门要陷害张贵人的话,那么她就要提前准备,等待时机,把这些药粉拿出来。
不会吧!
这个女人,不会这样狠毒吧!
一个念头在王贞英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她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这个裴姣儿……
她不会是一直等着借刀杀人吧!
不能说!
王贞英想到了这种可能性,却不敢说出来,眼前的张贵人已经是半截身子都入了黄土的了。
一旦让她知道这种可能性,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必定要和裴姣儿死磕到底。
这样的局面,却并不是王贞英想要看到的。
她只是想留个后手,让局势掌握在她的手中,而并不是想把刚刚平静下来的朝局再度搅乱。
“你能肯定,你偷来的药粉一定没有被别人调换吗?”
“当然能肯定!”
“那裴姣儿调制的药粉颜色十分特殊,至少我在后宫就没见过同样的。”
“那天,我把药粉添到糕饼里的时候,还特意看了几眼,绝对没有问题。”
“如假包换,就是我从裴姣儿那里偷来的那些药粉。”
“原来如此。”王贞英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已经把情况都摸清了,下一步,就该找个合适的理由,拍屁股走人了。
不过,她想撤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张贵人的兴致已经被她挑起来了,诚如王贞英所说,在这天牢之中,恐怕再也找不到愿意和小张聊天的人。
她就像是溺水的人,想要抓住最后的一根稻草一样,明明知道这玩意根本就救不了她的命,却也还是拼命挣扎。
“怎么样?”
“皇后娘娘,我已经把我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你了,我敢笃定,那裴姣儿一定是罪魁祸首,她是故意这样做的。你打算怎么做?”
她美丽的眼睛闪了几闪,时隔多日,终于重现了光芒。
“你想让我怎么做?”
“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王贞英决定再给小张最后一次说话的机会。
“我还能有什么想法。”
“要么就救我出去,要么就替我杀了裴姣儿。”
“没想到,这一次你倒是很清醒。”
当然清醒了,天牢做了这么久,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就是块木头,石头,也该清醒了。
既然人家小张的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那她王贞英也不必再客气。
只见她稍顿了顿,便义正言辞道:“救你我是没有那个本事,不过,裴姣儿,她的性命却攥在我的手里。”
“如果你所说的都属实的话,我可以向你保证,等到时机成熟,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你……为我报仇?”
“皇后娘娘,我居然要指望着你替我报仇!”
张贵人狂笑不止,怎能相信,她几乎走到了这人生的终点,而这个时候,能够向她伸出援手的,竟然是昔日的仇敌!
而可怜的她,除了王贞英,竟然找不到第二个愿意帮助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