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急,缓口气,慢慢说。”
符融亲切的语调,平复了小太监惶恐的心。
只见他颤颤巍巍的,终于开了口:“禀将军,冀州牧符丕来报,慕容泓所率一部已经到达了邺城下,这是书信。”
“居然这么快!”符融喃喃道。
虽是这么说,实际从脚程上来讲,时间也差不多了。
幸亏羌人已经被赶出了内城,要不然这份消息恐怕还送不进来呢!
饶是如此,为了送信,快马的信使还是换了一身装扮,扮成普通商人,才混进城的。
要是还穿着那身秦军铠甲,别说是进城送消息了,还没到城门口,脑袋说不定就被砍下来挂到城门上了。
符丕的信写的匆忙,言语上也可以看出并没有多少斟酌。
这也正常。
在他的角度看来,慕容泓的军队出现在邺城附近,简直是晴天霹雳,根本想不到的事情。
除了紧急向朝廷征询,他根本顾不得其他。
按慕容泓所说,长安城已然大乱,符丕的生父苻坚也已经身死非命,这些消息对于符丕来讲都是极大的打击。
他一时无法接受,故而修书一封。
更重要的还在于,他要向朝廷征询对策。
“权尚书,符丕说,慕容泓想借道邺城返回龙城,你觉得,能相信他们吗?”
这才是符丕火急火燎的给朝廷写信的真实目的。
一是确定长安城这边的情况,二是要和朝廷讨个说法,所谓的借道,到底能不能成。
慕容泓所带兵马,全都是长期驻守长安城的精锐,骁勇善战,无所畏惧。
对于他们来说,现在,老家就在眼前,只要过了邺城这一关,可以说就成功了。
符丕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点逼数的。
他料定仅凭邺城的兵马,不足以应对慕容部的进攻。
现在的关键在两处,一个就是慕容部的真实心意。
到底是只想借道呢,还是只是以借道为名义。
正经的想要霸占邺城为己有。
毕竟,邺城距离龙城也不远,这样的重镇摆在眼前,谁都眼馋。
符丕虽然能力一般,但他也不是傻瓜。
这个时候应允他借道,那不就等于是把邺城的大门给打开了吗?
亲自迎接慕容泓入城?
他符丕竟然是慕容氏的好儿子?
正是因为有这一层的顾虑,任凭慕容泓在城下喊破了喉咙,磨破了嘴皮子,符丕也依然不给他回复。
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过不了邺城,慕容泓的军队就不会离开,一直盘踞在邺城外围,虎视眈眈的盯着符丕。
你要是符丕,在城里也坐不住。
而且,随着僵持的时间越来越长,慕容泓的态度也是越来越强硬,特别不耐烦。
这些都是符丕在书信中预测的,却也是正在发生的事实。
从邺城到长安,也是很长的一段距离。
一来一回,二十天打底。
送信出来的时候,两军的情况尚可。
慕容泓对符丕还是有商有量,待到书信送到了长安,局势就已经越发的紧张。
可这里还有一种可能性,也不能忽视。
万一,慕容泓他的要求是真心的呢?
他真的只是想在邺城边上借道,根本没有霸占的意思呢?
如若这般,只需要轻轻的一个抬手,放慕容泓过去,这件事也就算是了结了。
如此简单。
如此轻而易举。
一切危险都不会发生,符丕也不用急得跳脚了。
所以,一切都在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