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大兄倒了一碗茶,笑道:“那又如何?”
“当时北府的形势那么复杂,他王谧还能掌控住局势,把大军带起来,不正是说明他有本事吗?”
“大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时是怎么想的,你让王稚远去北府,可不止是为了看着刘牢之。”
“那刘牢之白身起家,就是个武人,就算是将军又如何,在北府里,他就是再能干,也越不过谢玄去。”
“所以,你就是想让王稚远去盯着谢玄,却没想到,人家没费吹灰之力,就把谢玄的女儿给收了。”
“干脆成了一家人!”
“要不是因为有这一层姻亲的关系,谢安也不会把北府兵交到王稚远的手中。”
“你仔细想想看,可不就是你把北府兵送到人家王稚远手里的吗?”
哎呦!
她这么一说,王恭就更心痛了。
这不就是一刀就戳到了心口上,没法活了!
“我……我当时,也没料到他王稚远竟然连谢玄都能算计了去啊!”
“而且,这谢幼度也不争气,他为什么就会突然倒下了呢?”
“这不是正好给王稚远那厮腾了位置,让他捡了便宜?”
哎哎哎!
回想往昔,王恭还是会觉得,牙根痒痒,实在是恨得慌。
这一切的一切,为什么总是这么正正好好?
原本,王恭当然是把谢玄当成一个眼中钉,要十分防范,但谁知道,这个敌人离开了,却迎来了更难搞的敌人!
时至今日,王恭甚至有些怀念谢玄,听闻他最近的情况很不好啊,或许就要命不久矣。
还真是有些惋惜,还不如谢玄掌控北府呢!
至少,谢玄不会这样不给朝廷面子,也会至少给他王恭留一点操作的空间。
大家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又是两个家族的实际掌控人,是懂得世家子弟之间的默契分寸的。
谢玄不会太过欺压王恭,而王恭也不会觊觎北府。
现在可倒好,走了谢玄,迎来了王稚远,这王稚远原本看起来是个多么柔弱不堪一击的人。
甚至于,那些建康城的贵女调戏他,他也毫无还手之功,废物的不行。
但就是这样的人,到了北府之后,却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变得王恭都不认识了。
无论王稚远的身上发生了什么,现在最重要的事实就摆在眼前,人家已经把大晋境内战斗力最强的一支军队牢牢的控制在了手中,而且,谁都夺不走。
至于王恭,如果不能将王稚远击败,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权臣之路,一眼就能望得见头了。
“好吧,好吧!”
“你别再说了,大兄听你的就是。”
“先缓一步吧!”
能有这个突破,王贞英已经很满足了。
忙不迭的把他送走,并且嘱咐小太监,向王府里传个话,一定要让夫人盯着王恭写诏书。
现在大晋朝的朝廷办事效率与日俱增,原因无他,都是因为办业务的流程缩短了。
王恭一手把持朝政,而最近的大晋也没有什么十分要紧的朝务,那些琐碎的日常管理事务,他也没兴趣插手,都交给了其他人。
这些人各自忙好自己的一滩事,把结果交到王恭这里,他分门别类的都处理好,之后需要以朝廷名义发出去的,就交到王贞英这边,盖上皇帝陛下的大印。
分发到各个地方,这一套流程就算是走完了。
特别方便,特别快捷。
至于今日之事,当然也需要王恭亲自起笔,最后再由王贞英来盖印,希望,他能快点写完吧。
虽然,王贞英感觉,不应该太过乐观……
但是,她现在也没有心思去处理王恭的那些破事了,他那么大的一个人,又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
怎么可能连这点事情都掂量不清?
虽然……但是……
管他的呢!
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王太后这边,事情还多着呢!
王太后这边,真的很忙。
从太后的寝宫往南边走,绕过那些弯弯曲曲的小道,穿过一个又一个宫殿,王贞英乘坐的辇舆,停在了一个宫殿前。
说是宫殿,其实,看这个规模,却和它从地位一点也不相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