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是客人,怎么能让将军在门房候着?”
我都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清楚了,你怎么就不上道呢?就算是要紧的事情,也要对方在家你才能见得到,别人没在家,你就完全可以等到明天再来,这有那么困难吗?
还一定要在门房等一夜?
要知道,那些口口声声仰慕王稚远,巴望着见他一面的书生,也没有殷仲堪这样的毅力。
至少,从来也没人打算在王府过夜。
不让进门?
殷仲堪怒了,一个转身,居然坐在了王府的台阶上:“那我就在门外等着。”
“你关门吧!”
“不用管我!”
这是说的什么话?
那小厮委屈的不行,这个人怎么还能耍赖呢?
殷仲堪却不在乎,本来能不能进门他也是无所谓的,只是,如果能进门就可以更好的掩藏形迹,避免被王恭的人发现。
况且,他这边还委屈的很呢!
我亲自上门送信,你还有什么不满?
他当然记得王谧的叮嘱,有消息,可以直接送到何府,交给何氏兄弟,这样做稳妥。
但是,他还是直接上门了。
作为一个做事稳妥的人,殷仲堪这样做,当然也是经过了仔细的考虑的。
一则是,王恭见面所表达的意愿实在是太过可怕,已经超出了一般的朝堂争斗的范围。
作为被王恭亲自委托要执行刺杀活动的人,殷仲堪认为,只有面对面的交谈,才能把这件事的细枝末节全都交代清楚,也让王谧安心。
二则是,计划还都没有呢,执行更是谈不上,一切还都没有正式运转,所以,还有时间。
而且,殷仲堪也自信,就算是王恭对他有所怀疑,也不至于那么快就开始监视他的行踪。
毕竟,监视王谧的行踪这件事,都是经过殷仲堪提醒,王恭才想起来的,他这个人一向是口气大,行动差。
心思不够缜密,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一定要把差事都交给殷仲堪的原因之一。
因为,王恭本人只知道应该下死手,同时可以发布这个命令,但是,具体到执行,他就没有什么策略了。
如何动手?
使用什么手段?
什么时机?
在哪里动手?
没有的!
根本没想过!
在王恭的头脑里,这种事情他根本就没有在乎过,也根本没有就没有考虑过。
交给殷仲堪就好啦!
谁让他是铁杆的兄弟呢!
于是,目前为止,殷仲堪还是有这个自信,王恭还没有盯上他,但也就仅限于最近几天了。
他有一种预感,随着所谓的行动越来越近,逼的越来越紧,王恭对他的怀疑也会与日俱增。
到那个时候,想主动上门见面,就确实是不容易了,也十分危险。
所以,殷仲堪才不惜丢人现眼,也要在第一时间见到王谧,因为机会可是转瞬即逝的!
“怕了你了,将军,跟奴婢进来吧!”
你看,早就说了,这样做就对了!
殷仲堪抬起屁股,兴冲冲的就跟着小厮进了门。
翌日清晨,谢府。
酒醒之后,王侍郎整个人精神抖擞,拉着爱妻,免不得又是一阵温存。
夫妻二人换好了衣衫,情意绵绵的来到谢安面前告辞,看到他们两个如此和睦,谢安也是抚须微笑。
倒是谢石的表情有一丝丝的不舒服,王谧倒是无所谓,他自然知道谢石的心事,不过,这些杂事就留给他们兄弟自己去处理吧。
作为晚辈,又是被仇恨的人,王谧自问是没有权利过问的。
走出谢府的时候,王谧倒是一切如常,和来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不同,倒是妻子谢明慧,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谢安的退让,让两家的关系有了稳定的可能,她这个夹在两家中间的可怜人,也终于恢复了原本的身份。
当好一条纽带,将两家人牢牢的绑在一起,这绝对不只是为了谢家着想,更是对王家没有任何的伤害。
作为这大晋境内规模最大的两个世家,王谢两家不再闹争端,当然是一件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