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笑道:“你我是兄弟,不要说这种见外的话。”
“这些日子我也一直都在考虑,你们终究和京口的那些兄弟不同,他们都是战将,专门负责沙场驰骋的,而很显然,这些事情,不管是你还是阿鱼都不擅长。”
“然而,我大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平定外患,如今北方时局纷乱,各方势力立足未稳,正是我们进取的好时机,所以,你和阿鱼的安排也就搁置了。”
“不过,你们放心,只要是战事一结束,裂土分疆,自然是少不了你们的份。”
好一个裂土分疆,可算是把袁悦之吓到了,他哪里有那样的野心,忙道:“大王多虑了,我不过是一介书生,哪里能担当得起封疆大吏之职,如今大王如日中天,只希望日后不要忘了我,便已经是我的造化了。”
你看,这个老先生,怎么还咬文嚼字起来。
刚才已经提醒过他了,不要生分,不要见外,可他还是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王谧严肃起来:“悦之,你要真心想要为我效命,现在其实也是有个好差事能给你的,就看你的想法了。”
袁悦之眼前一亮:“大王尽管说,袁某但凭差遣!”
但凭差遣这个话,说的就有点大了,王谧也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他现在手下可以信任的人也不太多,而袁悦之总算是个有能力,也有信誉的老臣,不给他派点差事,实在是不合适。
实际上,事实就是如此。
袁悦之在王谧这里的定位,到底是个什么样?
尤其是和他的摸鱼好友范宁相比,到底谁优谁劣?
说句让范宁老人家伤心的话,在王谧这里,还真的就是袁悦之更有用一点。
虽然这个人脾气扭扭妮妮的,很是别扭,有的时候看起来,竟然是很不爷们的。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只能说,他的优点也是很明显的。
至少,他很正直,也是一个随着本心做事的人。
趋炎附势,阿谀奉承那种事,他做不来,也不屑于去做。
远的不提,就看近些日子,自从王谧晋升琅琊王之后,他的表现就知道了。
他要是真的一心巴结上官,那在这个时候,不是正是他表现的好时机吗?
而且,本来他就算是和王谧一同起家的朋友,这个时候来上赶着表现,是理所应当的,也没人会说他什么。
但是,他就是不来。
他不但不来,甚至,还希望王谧去亲自邀请他出山,还端起架子来。可见,他只不过是有点小心眼,但真的没有坏心眼。
整个头脑还停留在过家家的水平上。
不过,若论做事的能力,袁悦之还是在范宁之上的,范宁是个学问人,人又舒缓懒散,指望着他打起精神来认真做事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但袁悦之还是和他不同的。
只要给个合适的平台,一个合适的差事,他是可以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的。
但他又是个纯粹的文臣,这一点对于他来说,是个挺大的障碍。
这一点和刘穆之、徐羡之他们不同。
他们这些人还年轻,以后跟着王谧征战沙场处理各种紧急要务,今后处理朝堂之上的事,奇谋百出,临机应变,都是可以锻炼出来的。
而且,从他们这些年轻人的本性来说,也都是很有野心的人。
但袁悦之就不同,他的野心有限,也不是那种可以晋升为全方位权臣的人,只能做辅助。
“过不了多久我就要率领大军再度北伐,到时候,你也要随军,授你舍人之职,专门书写讨敌檄文,如何?”
袁悦之屏住一口气,喜道:“好!”
“太好了!”
“老臣愿意效命!”
书写讨敌檄文?
这个差事还确实很适合他,需要出众的文采,充沛的情绪,这些要素袁悦之都具备。
况且,反正让他真的去领兵打仗,他也没那个能力,被派去写文章,不是正好吗?
完全达到对口工作。
要说,琅琊王对待他们这些老朋友确实是够体贴,不但是根据各个好兄弟的才能,分派给他们适合的工作,而且,还充分考虑到以后分猪肉的一些需求。
如今的袁悦之可以说是豪气纵横,特别有底气。
至少,将来,在论功行赏这个问题上,范宁不会是他的对手了。
这个老头子,人也太老了,又废,是不可能随军上战场了。
而在这个王朝草创的时期,有没有上过战场是个非常重要的衡量指标。
上过战场的人,封个亲王都是极有可能的事情,毕竟这是从龙之功,大得很。
可没有上过战场的人呢?
就像是范宁这样的,不好意思,国公起跳,起点就不同,自然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想到以后自然而然的就可以压范宁一头,袁悦之就禁不住露出了笑容。
睡觉也香了,饭量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