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对不只是想看看而已,属下们冲进去的时候,他正准备点火呢!”
桓玄是想点火的,这一点,不必曾靖他们反复强调,王谧也清楚的很,桓玄是什么样的人,实际上,他比在场的各位都更清楚。
甚至,就连桓玄本人都比不上他。
看到这样的大宝贝,以桓玄那种坏事乐的个性,怎么可能放过搞事的大好机会?
不过呢,现在北伐还没有开始,不论是北府兵还是王谧本人都还需要借助荆州的力量,所以,对于谯郡桓氏,当然还是安抚为主。
王谧遂笑道:“今夜的事就到此为止,以后都休要再提,灵宝你也是,火器凶险,你在荆州的时候肯定也见识过。”
“以后上了战场,该给你的,自然都会给你,少不了你的一份,不过,在我这个宅子里,你不能动刀枪,更不能操作火器,你若是肯听话,我自然有奖励。”
“还有奖励?”桓玄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王谧和蔼的点了点头,果然,小孩子就是最容易哄弄的,看来,桓玄还是有点救。
“那是自然。”
“还是你喜欢的火器。”
“大王放心,灵宝绝对不会再踏进兵器库半步,也不会动火器,不过,你可不能骗我,什么时候把好宝贝给我?”桓玄满口答应,也不忘还要讨要礼物。
王谧深知他的心思,却也不着急,笑道:“别心急,北伐马上就要开始,只要大军上路,我就给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得了王谧的保证,桓玄乐呵呵的就跑了,仿佛那厉害的火器已经自动跑到他的房里了似的。
看他如此得意,曾靖就不舒服。
愤愤道:“大王何必这样纵容他,我们兄弟的眼睛里可不揉沙子,他刚才确实想给红衣大炮点火。”
“这个我都知道。”
王谧把几个兄弟都招过来,解下钱袋子,让曾靖给每一位兄弟都分几个铜钱。
虽然钱不多,但也总是个心意,同时,还要让他们知道,大王心里是支持他们的。
果然收下了钱的小伙伴们,脸上的表情好看多了。
“那大王为什么还要由着他?”
“这种人,放在王府里,就是个祸害!”突然感觉自己说话是过分了些,曾靖顿了顿又把话题往回拉了拉:“属下不是不赞同大王重用此人,可是,他从荆州远道而来,我们对他还并不熟悉,贸贸然就让他住进王府,恐是不妥。”
“今天他敢擅闯兵器库,明天他就不知道还能干出什么事情来,桓老将军在城里也有宅院,他们是叔侄,还不如让桓玄住到老将军那里,大家都放心了。”
曾靖的话虽然不中听,但是,他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北府,为了王府着想,并没有任何的私情。
甚至是他身后的这些目光炯炯的战士,他们此刻的心情都是一样的。他们只是捍卫自己的地盘,不想受到桓氏一族的侵扰。
然而,身为主帅,这个时候,王谧却不能满足他们,毕竟,这也是他们需要跨过去的一道坎。
将来,在北伐的战场上,还有无数的恶战在等待着他们,而他们,身为大晋目前最强的战斗序列,必须放平心态。
可不能北伐还没有胜利,他们就先翘起尾巴来,虽然战士们的表现还不明显,但是,王谧已经嗅到了这种气味。
北府兵是看不起荆州兵的,这一点,从以前谢玄领兵的时候,就是如此了。
而到了现在,这种趋向更有愈演愈烈之势。
毕竟,现在的北府和以前的北府也不同了,是真正的脱胎换骨,把大晋境内的其他军事势力都远远的甩到了身后。
他们战无不胜!
他们攻无不克!
他们就是这大晋境内所向披靡的存在!
将来,他们还要挥师北进,到那个时候,北方的山川草原,也必定是北府兵们驰骋的疆场!
这样强盛的队伍,眼睛里必定是容不下其他人的,尤其是荆州兵,以及带领荆州兵的谯郡桓氏。
以往就是北府兵们看不起的,现在这种趋势就更加强烈了,之前一直都没有表现出来,那是因为,自从襄阳一战之后,他们就没有再碰过面。
自然是没有机会表现了。
这之前在襄阳,双方还能和平相处,甚至可以携手共进,那是因为,那个时候的北府也处于低潮期。
在襄阳之前,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了,而在襄阳之前,王谧也不过是刚刚到北府,还在适应阶段,根本就没有拿到带兵的权力,也无法引导着北府的兄弟们获得胜利。
于是,那个时候,为了应付强悍的氐秦军队,兄弟们只能是抱起团来应对。
至于后来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
北府兵连战连胜,傲气也越来越足,荆州兵根本就不再是他们的竞争对手,只能被看轻。
这是这个时代难以克服的顽疾,可是,现在就要上战场了,肉眼可见,这将是一场非常惨烈的恶战。
如果他连大晋境内的部队都不能指挥得动,让他们彼此协调配合,那这一仗,不必打了,自己就败了。
“兄弟们的想法,我都清楚的很,你们的心意,我也都明白,只是,我也要提醒大家一句,不要忘了我们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