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老头子的心理变化,王谧掌握的还是不够准确,上次见面不是说要著书立说清心寡欲了吗?
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不行,一定要送一程。”
突然之间,毫无预兆的,王恭一把就拉住了王谧的手,把小王结结实实的给吓到了。
不只是他,曾靖等人也握住了刀,就怕王恭一个狗急跳墙。
这是……
什么情况?
王阿宁这是疯了?
还是傻了?
总之是不正常。
送一程?
这是打算把他王稚远送到哪里去?
该不会是随身带着兵器,打算和他同归于尽吧!
王谧小心翼翼的用视线瞄了一圈,见他虽然是坐在大号的胡床上,袍服穿的也比较宽大。
但是,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偷着藏匿什么兵器。
按照王谧的武艺,什么匕首小刀是不可能伤的到他的,那么,能够速战速决给个痛快的,不需要太过近身,能够保持一定距离也可以发动进攻的,似乎就只有火炮了。
对!
就是北府兵使用的那些早期的火器,目前为止,那些简易的火炮,仍然是北府兵的常用武器之一。
但是,看起来也不太像。
那火炮每个都很大,鼓鼓囊囊的,若是揣到衣服里,是一定可以看出来的。
而王恭的袍服虽然虽然宽大,但是可以看出袍服之下的躯体还是很单薄的。
而他现在坐的那个胡床,也是光秃平板的,很显然也没有可以藏匿兵器的地方。
于是,王谧得出了一个结论。
王阿宁,他八成是来真的!
难道,他竟然也要预祝他北伐成功?
老实说,这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就算是他现在已经无法反抗,但是,按照王恭的那种嫉贤妒能的个性,怎么着也不会盼着王谧越来越好。
能够不日夜赌咒他倒霉就已经算是仁慈的了。
王恭好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王谧的表情变化,仍然自说自话:“稚远,不论你我之间有什么矛盾,今日,老夫都要来预祝你连战连捷,恢复旧都,就靠你了!”
“老夫老了,是不行了,就算是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力,恢复中原,老夫和百官都在这里等着你。”
“你可不能让我们失望。”
两手握着,王恭的表情、语气极为真诚,王谧被他说的是一头的雾水,他这是……转性了?
打算和北府众人团结到一起了?
早干什么去了?
要是当初他能够想明白这个道理,不必多远,只要殷仲堪还活着的时候就可以。
哪里还会有那么多的争端?
事实就是如此,王恭想要掌控朝廷,这种心情,王谧不是不可以理解,毕竟,王谧还没有起势之前,人家就已经是国舅了,那个时候,他和司马道子分庭抗礼,在朝堂之上已经是可以说了算的人物了。
又有国舅的身份傍身,比如司马曜吧,就算是看不上他,你也只能依赖他。
毕竟,他还是自家人,不会出卖你。
依着这种惯性,王恭是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个朝堂应该是他说了算,他似乎忘记了一件事,原本他还是有对手的。
而他的对手现在又到哪里去了呢?
哦。
黄土里。
司马道子是谁除掉的?
那是王稚远一手促成,如果没有王稚远崛起,到现在,说不定他王恭还在和司马道子不停争斗之中呢!
而且,肉眼可见的,他是斗不过司马道子的,司马道子那是什么人?
阳谋有之,阴谋也不弱,就他王恭的那几把刷子,根本就不是对手。
结果他现在反而不知道谁是恩人,还倒打一耙,这些都是次要的,其实,即便是他现在向王谧讲和,看在太后的面子上,答应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殷仲堪又怎么办?
如果没有这件事,他饶过王恭,朝廷上的大臣也不会说什么,王贞英更会对他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