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羌的企图昭然若揭,但是氐秦的实力也有限,只能勉强维持。这样一来,天水郡现在虽然还控制在氐秦的手中,可是,总是不够稳定,老实说,即便是换上了我来镇守,能不能受得住,能守多久,也是未知。”
“我都明白的事情,符融统领氐秦,不可能不清楚,所以,我想,他也是衡量了氐秦的实力,认真的考虑过,这才答应了晋军的要求。”
“为表诚意,这才把我放到了天水,这样一来,只要是琅琊王看到了我,立刻就会知道,氐秦是想合作的,心意很诚恳。”
听着朱序慢慢的讲述,崔延佑也是感慨良多。
自从氐秦崩塌,这才过了多长时间,这南北两方的形势竟然突变到了如此的地步。
他就曾经在氐秦内供职,和苻坚也见过几次,深刻了解苻坚是个什么样的人。
要说糊涂也是真糊涂,要说英武,也是真的英武,老实说,如果抛却种族的观念,去遥想一下苻坚的功业,确实也算得上是可圈可点了。
就在一年以前,这个时候的氐秦还如日中天,苻坚坐在朝堂上,还跃跃欲试剑指晋境。
企图一战就结束南北分据的局面。
哪能想到,今天就落得个这样的结局。
崩溃的如此彻底,如此干净,如此不复收拾。
那个时候,氐秦对待异族,可以说是相当的豪横,也不是让他们当牛做马了,如果苻坚真的是那样的人,一个是,他也攒不下那么大的家底,各大部族一定会跟他拼命,也不会愿意被他奴役。
另一个呢,这些部族的首领,也没有活到现在,闹事的可能了。
但是,现在,一切都已经灰飞烟灭,曾经不可一世的氐秦,他们的部族首领也只能忍着恶心来求助晋军。
那能怎么办呢?
以氐秦现在的实力,不借助外力,根本就无法和姚羌抗衡,更不要说从他那里抢来城池了。
根本不可能的。
于是,为了报仇雪恨,亦或者是火中取栗,捏着鼻子也要答应晋军的提议。
然而,这样的选择肯定是有隐患的。
氐秦就不必说了,必定是有小心思的,毕竟,在他们的眼中,天水也好,汉中也罢,都曾经是他们的地盘。
他们都惦记着呢!
虽然现在不是属于我们的,但是曾经也是我们的地盘呢,现在拿回来,也是熟门熟路。
当然了,依靠自己是不太能够了,但是,鱼蚌相争,也不见得不可以渔翁得利。
而王谧呢,他的心里就更加值得揣摩了。
他现在在大晋的境内可以说是呼风唤雨的存在了,说一不二,他的决定,基本上就是晋军的决定,就是大晋朝廷的决定。
于是,既然是她主动邀请,那么,北府兵那边应该会按照原定的计划,认真和氐秦合作。
相比氐人,晋人还算是言而有信的。
但是,就仅仅是合作而已吗?
一点好处也不捞,只是为了把姚羌制服?
然后呢,打下几个城池,再把天水郡还给氐秦,让他们在这一片区域站的更稳?
这可能吗?
琅琊王竟然是王大善人?纯粹做慈善?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主动发出邀请的是大晋,想来,他们早就已经做好了多手的计划,一旦局势有变,到时候,兵锋是指向谁,可还说不定呢!
“既然氐秦已经决定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要是琅琊王一声令下,我必定誓死效命。”
“只是,现在我代表的是晋军,我要听从琅琊王的指派,我这边目前还没有收到明确的消息,想要合作,也要等我请示了大王再说。”
“朱将军的心意我都明白了,我必定会向大王说明情况,有将军配合,想来一定会很顺利。”
“那是自然,是该请示一下,老实说,符融也还没有给我明确的指示,这只是我自己的猜想。”
“前两日我才刚刚到任,听说汉中这边是你在驻守,便想过来提早通个气,也顺便会一会旧友。”
“现在,双方的心意也都明了了,你我二人也确定无恙,我也就放心了。”
“告辞。”
说走就走,话音未落,朱序就已经起身,没过多久,就已经跨上了马背,迅疾而去。
崔延佑这才注意到,其实他还是带着十几个随从的,想来确实不是一次偷偷摸摸的行程。
要知道,现在氐秦内部可并不安定,随着地盘急剧缩小,现有的城池之中,大约分散的就是氐人、汉人,还有零星的羌人和鲜卑人。
在这其中,羌人和鲜卑人是占极少一部分的。
他们的大部同胞,都已经跟随部落的首领去各自建立势力范围了,而剩下的这些,自然是当时没有来得及跑远的。
毕竟,当时局势变化太快,氐秦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彻底崩塌,从如日中天,到四分五裂,各自捐款跑路,只用了一天的时间!
确切的说,是一夜的时间,一切都变了。
当时在氐秦境内的羌人和鲜卑人都很多,而且,分散在各个职位当中,居住也并没有那么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