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以为,我是看不起司马兄弟才不愿意合作的?”
“你们以为,那王稚远是吃素的?”
“司马休之这些人,不过是纸上谈兵,和王稚远硬碰硬,没有任何的胜算,这样的浑水,我为什么要趟?”
“他们本来也不是真心实意的推举我,不过是拿我当旗号罢了,既然他们自己要去干,那就让他们去好了。”
“我这身上还有伤,好不容易致仕,享清闲还来不及哩!”
听罢此言,马屁已经准备了一箩筐的众位小厮奴婢,也只得把话又咽了回去,硬生生的。
人人心中都有一个疑问:司马家太弱和王谧太强有什么区别吗?
这不是一回事吗?
老王:我说不是一回事,就不是一回事,你们说的,不算。
老实说来,究其根本,现在的王恭不过是怂了,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确实是事实。
他不是怕司马家的不能成事,而是太清楚王谧的实力,别人年富力强,又有北府重兵在手,这些人,除了可以给北伐大战造成一定影响之外,几乎就没有其他的用处。
只要北府大军回援,他们就一点打胜仗的可能性都没有。
但是,麻烦也在于北伐。
现在大军都已经快要抵达预定地点了,再折返必定要耗费很多时间,这还不说,大军动辄变换方向,对士气也是极大的消耗。
再者说,北伐和平定内乱那是一个性质吗?
北伐代表着荣耀,一旦成功,那也是一辈子都值得吹嘘的事,可要是跑来平定内乱,那还有什么好表功的呢?
这样做只会大大的牵扯王谧大军的实力,再说了,你当古代的军队和现代机动化摩托化的部队吗?
那是说调动就调动,大手一挥,兄弟们就能跟着一起走的吗?
他不能!
他真的不能!
于是,军队调动既然困难,那么也就给了司马尚之等一干人等搞事的机会。
而这样的事,不消说,王谧肯定也早就料到了。
“或许,他选择和老夫和解,也是出于这样的原因。”
天渐渐的要黑下来了,黯淡的天色当中,似乎还有几片云朵,停留在太原王府的宅院之上。
这是要下雨了吗?
王恭不断翻腾的思绪当中,忽然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王稚远那厮,端的是个狡猾多端的,绝对不能被他表面上的好声好气欺骗。
在这个方面,王恭可以说是相当有经验了。
宽宏大度?
不存在的!
大家都是耍手腕的人,怎么能够相信那什么人性本善的言论?如果官场上真的有那样的人的话,只能说是圣人的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百无一用。
大家都不是圣人,而圣人也注定无法在波云诡谲的官场上混得好,可你看看王谧。
短短一年之间,他从一个不问世事的闲散人员,一跃成为了朝堂之上一言九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完成了这样的跳跃,谁还能忽视他的能力?
他的手段,他的心性?
王稚远既然能够率领大军北伐,那就说明,他是一定要打下来的,长安、洛阳,这些古都旧时的重镇,一个两个的,都要收归到自己的口袋里。
虽然对外战争他极有信心,但是,对于自己的后方,显然,王稚远也是饱含忧虑。
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这些朝堂上的同僚,一个两个的,又不是傻瓜,更不是机器人,不可能事事都遵从王谧的要求,为了他的需求而行动。
区区一个王谧,控制不了他们。
相反,因为王谧的锋芒太过,年纪又太轻,这些人说不定还会反其道而行之。
明知道大军开拔最需要的就是后防安稳,我还就偏偏给你搞事,附送作乱大礼包。
就要看你的笑话。
面对这样的局面,王谧能怎么办?
他也只能是与王恭握手言和,短暂的,虚假的也无所谓,只要能够坚持一段时间。
保持到他能够把北伐大战打赢,之后王恭再去做什么,他都无所谓了,也不会惧怕。
这样说来,现在也是王恭搞事的好时机。如果王大人还有这样的心,那就应该立刻行动。
错过了,可是要后悔一辈子的。
然而,就在刚才,王大人不是已经把前来劝说的司马休之给拒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