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时雨睡得特别香,一直到电影散场闫乱才把他叫醒,褚时雨睡得脸颊泛红,他懵懂地睁开眼,眼神有些茫然,似乎睡懵了,不知身在何处。
“电影结束了。”闫乱把声音尽量放轻,他柔和地看着褚时雨:“我们可以回家再睡。”
褚时雨盯着闫乱,眼珠子一动不动,一直缓了快一分钟才“唔”了一声:“我睡着了啊。”
褚时雨从座位上坐起,活动了一下四肢,闫乱已经站起来把东西都拿好,褚时雨睡得挺沉,所以站起来的时候整个人头重脚轻,身形晃了晃,闫乱把两杯饮料都放到爆米花桶里,回过头看褚时雨。
两人四目相对,空旷的电影院里只有空调机发出很小的声音,褚时雨不大明白自己哪儿来的惯性,他下意识就伸出手,握住了闫乱空出来的那只手。
闫乱熟门熟路,被褚时雨握住之后便反客为主,将他攥紧,牵着他走出了电影院。
两人间的氛围突然就达成了某种古怪的和谐默契,一直回到褚时雨家,这两天不乱都在褚时雨家里住,为了和杏花作伴、也为了闫乱每天去拍摄没有后顾之忧,所以暂时由褚时雨照顾。
门还没打开,不乱就在门里面叫了起来,不到半岁的小狗叫声不算粗狂,有些尖厉,像一道箭,让褚时雨的大脑慢慢转醒。
“你今天心情不好。”闫乱看着褚时雨道。
进门后闫乱把不乱关进狗笼,褚时雨的状态不再像电影院里那样朦胧,他又慢慢低沉了下去。
褚时雨看了眼闫乱,他走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光滑白洁的皮肤上沾着大大小小的水珠,他叹了口气,而后坐到沙发上抱住杏花,冲闫乱点头:“嗯,是不太好。”
“我可以为你做什么吗?”闫乱也坐下来,离褚时雨不到半米的距离,语气不大正经:“比如陪你睡觉什么的?”
褚时雨眸中透了些警告,闫乱勾了勾唇:“我开玩笑的,不过你可以跟我倾诉。”
褚时雨眨了眨眼,他垂下眼看杏花胖乎乎的脑袋,而后抿唇,他的呼吸突然有些不稳、仿佛气管上多了好多个结,每一口气都一顿一顿地、艰难地呼出来:“我......”
褚时雨声音开始颤抖,他眼眶刹那变红:“我害死过一个人...”
闫乱眉头跳了跳,褚时雨的眼泪冷不丁滴落进杏花的毛发里,闫乱迅速靠近他,然后将摇摇欲坠的褚时雨搂住。
杏花“喵”地一声跳离褚时雨的膝盖,闫乱一下一下安抚着褚时雨单薄的脊背。
“今天有很多个瞬间,我都觉得...我好像快要死了...”褚时雨张着嘴艰难地呼吸着。他今天在见到具天的那一刻立刻低下了头,他不知道具天的英文名叫Frank,也没想到会在这样一个毫无预兆的时空里再次见到和那件事有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