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乱打开插销,将柜门拨开,终于见到坐在柜子里的褚时雨,褚时雨看到闫乱后眼睛立刻亮了,他站起来想拥抱一下,动作来得没闫乱快,闫乱看到褚时雨的瞬间就猛然搂住他,几乎要将褚时雨揉进自己怀里,他胸腔剧烈起伏着、断断续续含含糊糊的哽咽抽噎很从闫乱喉咙里传出来,几乎是快崩溃的那种哭,就差没有号啕大哭。
褚时雨呆了两秒后陡然升出铺天盖地的剧烈心疼,他也紧紧将闫乱抱住,手在闫乱背上轻轻安抚:“没事了,不害怕……”
闫乱哭得满脸都是眼泪,出来的时候嗓子也是哑的,外面人不少,他也坚持紧紧牵着褚时雨的手不放。
“闫乱你不是吧?眼睛都哭肿了?”虞旦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嘲笑他,声音不低,引来好几个在等朋友的路人侧目。
闫乱红着眼睛白了眼虞旦,而后默默缩到褚时雨身后。
“行了,都感受完了现在回家吧,晚上回家写感受报告,一千字,明天都得交。”褚时雨看着众人道,闫乱在身后牵着他的手,手心还是一片汗湿。
“舒服点了吗?”
车里,褚时雨柔声问刚喝完热水、坐在副驾的闫乱,闫乱的目光还有些空白,他大脑依然钝钝地泛着懵,却还是朝褚时雨点了点头。
“是害怕鬼屋吗?”褚时雨拿起保温杯又给闫乱倒了一杯热水,闫乱把水握在手心,眼底透着无法控制的红意,闫乱喉结动了动,轻声开口:“害怕吊死的人。”
闫乱童年里有一段特别可怕的记忆,但过去他从来没有想起过,或者说,那段记忆被封闭在一个非常不明显的角落里,就算想到了也是很快掠过,特别模糊。
原因归功于闫罗汉,闫罗汉带着闫乱访遍全国的知名心理医生和催眠医师,甚至用了许多迷信封建的方法,终于让闫乱淡忘了那段回忆。
闫乱不记得自己当时多大,可能是幼儿园可能是小学低年级,他一个人住在闫罗汉租的房子里,某天放学回家闫罗汉不在,闫乱便自己泡泡面吃,泡完泡面从厨房端到卧室路过客厅时,突然看到原本什么都没有的门口玄关走廊处吊着一个女人。
闫乱看到那女人眼珠子往上翻,喉咙里发出很难听的声音,手脚都在挥动,但当时闫乱个子矮,也没什么力气,他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想把那人拉下来,可他拉不下来,于是他站在那被吊着的女人跟前,看着她垂死挣扎,然后缓缓咽气。
闫乱连哭都不会了,小孩子哭好歹还有个逻辑支点,比如疼痛、又比如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但闫乱不到十岁的年纪里,从未有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当着他面发生过。
他甚至搞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整晚闫乱坐在客厅角落里,对着那具发白、发凉、渐渐扭曲的僵硬尸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像是他也成了一具尸体。
闫乱也不会动,他也像是僵**,没有开灯,夜里月光清冷,他就借着月光,盯着那死死盯着自己的一双凸出的眼球。
闫罗汉第二天中午才到家,家里吊死一个女人、休克一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