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孩子,那晚你爸过六十岁生日,你喝多了,跟那小护士那次,让小护士怀上了。”母亲对褚时雨说。
“发现她怀孕的时候我们就把她调出疗养院了,她不可能嫁进我们家,但这个孩子我们要。”父亲说。
那时满心欢喜回到家想着终于可以有机会联系上闫乱但褚时雨像是在听一个和自己完全无关的故事,父母一脸严肃却认真地说着这件事,褚时雨却觉得陌生。
就好像当年他们对大众编造柏旭的故事那样,在某种逻辑下是成立的,可那是假的。
褚时雨反应了整整一晚上,隔天凌晨敲开父母的房门,说要去做亲子鉴定。
全家人都同意了褚时雨的这个要求,看到每个人脸上的自信和信誓旦旦时,褚时雨觉得很不安。
他带着那刚睁开眼的孩子,和家里安排的一位保镖,去了洛杉矶本土的一家医院。
一星期后的比对结果也是褚时雨自己去拿的,这一个星期里他也在观察那奶娃娃,从婴儿期还不明显的五官来分析,可越分析、越觉得和自己长得像。
比对结果毫无悬念,检查报告上明晃晃地写着父子关系成立。
“你不用说得这么详细。”闫乱越听牙咬得越紧:“我不关心你和你儿子的DNA重合率有多高。”
褚时雨抿了抿唇:“后来,我被允许独自带着枇杷住出去,他们给我准备了一套房子。”
不得不说,褚家人对褚时雨十分了解,有了一个生命的羁绊,褚时雨是不可能再冲动或是不顾后果地去找闫乱的。
事实也是这样,褚时雨每次想到闫乱的时候心情复杂又痛苦,他想给闫乱打电话、想去找他,可每次要这么做了,枇杷的身影就钻进自己脑中,他挥不开。
他不知道要怎么跟闫乱解释这个孩子,他不愿意让闫乱勉强接受这个孩子、他觉得对不起闫乱、也对不起枇杷。
打蛇打七寸,对付褚时雨,也只需要让他陷入极端的两难境地就可以,他并不是不能做出选择,而是无法过自己那关,他考虑得太多太多,导致到最后,像热锅上的蚂蚁那样,活活被熬死。
闫乱垂了垂眼:“嗯,所以你觉得我还有可能接受你吗?”
褚时雨在这四年里,几乎所有的棱角和锐气都被生活磨平,他不再有锋芒、也把勇气和骄傲都收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