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炀显摆不得,就兴趣缺缺了。他蹲在地上薅草,一薅薅了一片。场务哭笑不得地跑过来阻拦他:“炀哥,别薅了,这都是真黄芪,前一天晚上刚种上的,你现在薅没了,我们等下还要重新种。”
景炀哪里知道这个,他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再给你埋上。”
他又蹲在地上埋黄芪,段恒也在旁边跟他一起埋。
景炀把黄芪种上之后用手把旁边的土拍结实,他一边拍一边对段恒道:“这个剧组也太用心了,原来这草药都是真的,太有钱了吧。”
等他们埋得差不得就要开拍了,两个人被抓过去补妆,整理衣服。
这场戏是讲宁渊采药之时,不慎滑落山崖,叶梵跳下去救他。
他们俩吊好威压,打板之后,景炀二话没说直挺挺地跳下去,段恒喊了一声“阿渊”之后也跟着跳下去。
虽说现在也才十月中旬,但是山上已经很冷了,而且他们拍古装剧还要用大鼓风机在前面吹,冷得景炀直打哆嗦。导演一喊咔,冉姐就立刻拿着羽绒服和暖手宝过来。
景炀浑身都在发抖,不停地搓手和原地蹦跶,段恒也穿着着羽绒服,但他就安安静静地站着,眉眼温柔地看着景炀。
景炀对着段恒呲牙咧嘴一笑:“你不冷啊?”
段恒说:“冷。”
景炀说:“冷就动起来,动起来就不冷了。”他一把抓住段恒的胳膊,一上一下晃悠:“来,一起跳!”
景炀拉着段恒跳了十来分钟,景炀觉得有点热了就放开了段恒的手。
段恒胳膊一晃悠,一不小心扇了景炀一下。景炀为了躲避,往前一滑,然后做了一个很古怪的动作稳住自己。
旁边的人都笑话景炀,段恒也跟着他们笑。
可能是段恒笑得太少了,偶尔笑一次就格外动魄惊心。景炀看着段恒含笑的眼睛,微微一怔,段恒问道:“怎么了?”
景炀瞬间回神:“你还笑,不都是因为你,跳得好好的扇我干嘛?”
他这样说,段恒就真的和他道歉:“对不起。”
景炀心中一动:这也太乖了吧。
他这个职业表面看着光鲜,内里有时候真挺恶心的。他需要到处上饭桌喝酒,低头哈腰地给人家赔笑,拉资源拉资金拉广告,他遇见了太多不是东西的有钱人。那些有钱人自觉高人一等,从来不拿正眼看他们这些没背景的小演员,就是花俩钱图个乐,这个演员不会来事就换下一个。这是娱乐圈上不得台面的潜规则,所有经纪人都会告诉你要忍,要舍得,等你红了,你就有话语权了,有尊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