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较劲分摊到州,再依次分摊到城和镇,就落在了一道道公文上。
想到这,马知县就感觉鼻尖瘙痒。其实公文里的内容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想让怀义镇草药的产量再提上两成。
两成!
这完全就是欺他镇子有钱,要榨他的油水!
更何况,从山里出了事之后,但凡家里有点积蓄的人,都想尽办法减少进山的次数,能保住去年的量就算不错,竟然要再加!倒不如干脆现在就给他套上嚼子,把他未来五年的口粮拿去当草药卖,说不定能添上这两成!
而且,就算是产出变少了,那也怪不得本官啊?
马知县瞪起眼睛,直视着眼前的虚空。汇报的文书早几个月就递上去了,也不知道究竟传到了哪个吃闲饭的手里,没有一点点回音,也丝毫没有任何会有人来解决问题的迹象。
上一次向镇民筹的款早就用在了请道士上——这都是第几波道士了?——当然他也确实用了其中少到可以忽略不计的一点点、点点去吃花酒,但那难道不是他身为本镇父母官,该受的孝敬吗?
结果道士来了,该焚香的焚了,该舞的剑舞了,仪式搞得声势浩大,几乎所有镇民都来围观了——当然,他对这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好歹钱的下落算是有了交代——但在不到两个星期之后,竟然又有人失踪!
自那时起到现在也有近两个月过去了,虽然没再出事,但人们进山的热情却一直缺缺。看来是得再办一场法事了。有没有效果不提,样子得先做足才是! 上次请了道士,那这次就请和尚吧?该去哪请和尚呢?
正深思着,突然有侍卫气喘吁吁地跑进了大堂:“大人,来人了,来人了……!”
他回过神来,吹胡子瞪眼道:“你急什么!没看见本大人正在沉思吗?来的是谁也不见!”
侍卫喘了一口气道:“不……”
马知县眉头拧得更紧:“不?你对我说不?”
侍卫:“……能不见啊大人,提刑司,镇异提刑司,来人了!”
听到这话,马知县瞬间呆住,大喜中又有一丝微妙的遗憾——怎么就没来得及筹款呢?
“来的是哪一位大人?算了,不管是哪一位,先赶紧请进来再说!”
侍卫又喘了一口气:“不……”
马知县眼睛瞪得更大:“不?我让你请人进来你还说不?你到底想干什么?想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