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心思稍定,一转念,顾山青便发现了屋里的人与狐俏娘的不同:屋里的人眉眼要更细腻婉转些,不若狐俏娘那般跳脱飞扬,年纪也好像更大一些。
她,莫非就是狐俏娘提到过的老祖宗?
这念头一起,顾山青立刻望向她的手指。果然,在一根葱白纤细的手指上,一枚白玉戒指静静地环绕其周。那么,如果她真是狐俏娘的老祖宗,送牵思戒给她的,大约就是那陆隐平了!
顾山青眉头微皱,史书里陆隐平的结局,是隐居山野么?
而另一边,木将军呆呆地道:“你……”
顾山青原以为他会震惊不已,迭声质问,或是立刻行动,雷厉风行地把这不该出现在军营的女子斩于枪下,却不想他眉头一竖,怒道:“你不是说不和她见面了吗!怎么又让她进城来了!怪不得不让我进来!”
陆隐平如梦初醒,连忙一推那女子。
女子瞬间会意,一个旋身,化作一只火红的狐狸,从窗户跃了出去,无比轻巧迅速地踩着狭窄的山石攀缘而上。
木将军两步奔到窗边,举起枪,作势欲射,却被陆隐平死皮赖脸地压住:“等等!等等!三弟,好三弟,你听我说……”
“听什么?我早就听你说了太多了!你松手!”
“不,我不松,你先把枪放下!” 只这么一来一回的工夫,那狐狸眨眼间绕过一块大石,在山崖上消失了踪影。
木将军本也不是真心要抓她,见狐狸跑了,也不再与陆隐平拉扯,把枪往地上一扔,怒道:“她能进来,肯定是又拿了你的令牌,不然守城阵不会没有反应。你再这样,我真的要告诉大哥了!”
“大哥……”陆隐平犹豫道,又逐渐变得坚定,“大哥不需要知道这件事。大哥这段日子一直在审问狼毫,他也没空管我的事。”
这个“狼毫”,应当就是那个屠城的狼妖了。没想到在和山君打了一架之后,他不仅没有死,还落到了自己的死对头手里。
木将军气结:“没空管?等我告诉他,他就有空管了!万一他知道了,你想想你会怎么样!你的小情人会怎么样!而且,要是她是奸细,到时候,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得拉上整个云牧城给你陪葬!”
陆隐平坚定地道:“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他就不会知道!”犹豫片刻,又道,“我相信狐姬。她绝对不会是奸细。如果她是奸细,为何要在我流落荒野,昏迷不醒时救我?又为何要在我重伤不起时一直照顾于我?”
木将军嗤笑一声,道:“又来了。又是这套!我的哥啊,你是被美色迷昏了头了!你就没想过,那只狐狸本来就是在战场上看见你受伤了,被人指使,偷偷跟上你的?她的目的就是接近你,偷你的情报,换你的令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