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念君仍然在讲:“……仲文仲武此举,实在其心可诛。但念在他们与我总角之交,一起长大,乃是救我心切,才做下此等错事,还希望叶司台稍稍网开一面,对他们罚得尽量轻些,就算是我最后一个不情之请了!”
仲文跪行两步,抱住念君的腿:“君上,是我们错了,是我们错了!您千万莫要冲动啊!我们再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仲武将他手中的枪丢开,也跪了下来:“是啊君上,从小到大我们兄弟两个一直跟着您,您这回要把我们扔下吗?”
念君叹息一声,道:“我护得了你们一时,护不了你们一世。从今以后,你们莫要再逞凶斗狠,做下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了!切记切记!”接着,他抬起头,又对谢丰年洒然一笑,道,“谢大人,多谢你了!”
他的语气中不含半点嘲讽,倒似是对谢丰年当真心怀感激一般,也不知是提前感激谢丰年放过他治下的百姓,还是感激谢丰年提前给了他一个解脱。
说完,一仰头,将指上的小虫咽了下去。
一时间,仲文仲武不依不饶的喋喋哀求声停止了,大殿里针落可闻。
念君平静地对谢丰年道:“好了,你让我做的事我做到了。谢大人,该轮到你履行承诺了。”
谢丰年低着头,肩膀耸动。顾山青初时以为他在哭,无声地哭。然而等他仰起头来,声音愈大,顾山青才意识到他在笑,大声地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仲武回过神来,脸色涨红,青筋跳动,头发气得根根竖起。如果不是忌惮谢丰年尚未把下蛊的事交代清楚,只怕下一刻就要将他捅个对穿:“你笑什么!莫非此事本来就没有解药,你骗了我们?!”
“哈哈哈、哈哈……”谢丰年的笑声平复下来,他抹了抹眼睛,抹去笑出来的泪水,道,“有啊,解药当然是有的。你们念君,不是已经把它吃了吗?” “你……!!”
这一下,仲武不再止于威胁了,他抄起地上的枪,兜头盖脸地冲谢丰年劈了过来。
只听“呲啦——”一声,叶一举剑迎上,接住他这一枪,又反震了回去。
仲武向后踉跄几步,止住退势,怒道:“叶一,我们君上敬你重你,给你几分脸面,你也不要太过分了!”
叶一不理会他,回身捉住谢丰年道:“丰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谢丰年好整以暇地将落到他眼前的一缕散发拨开,懒洋洋地道:“我不是说了吗?解药已经被他吃了,已经生效了。”
叶一道:“什么意思?”
谢丰年道:“他吃下去的就是操纵所有蛊虫的母蛊。这娇气虫子以露水和嫩桑叶为食,在他肚子里呆上两三日,没得吃没得喝,很快就自行萎缩消亡了。母蛊死了,那些人过不了多久也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