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策怔了怔,不知他哪里又得罪了她?
一晃到了翌日,颜荔与颜芙打扮整齐去了孙老爷府上贺寿。
本以为他只是个寻常夫子,却没想到来了许多穿着官服的官员,还有一些虽着便装,却满身煞气的英武大汉。
姐妹俩微启檀口,顿开喉音,细细地唱了一套曲子,引来众宾客的喝彩,那孙老爷须发皆白,精神矍铄,命人赏了她们一锦盒碎银子。
浅笑谢恩,两人下台稍作歇息。
喝了半盏茶,颜芙脸色微变,捂着小腹小声道:“坏了,忽然有些腹痛。”
颜荔忙取来手纸,问了丫头,看着姐姐更衣去了。
孙府宅子极阔,颜芙迈着小碎步走过一处凉亭,看见亭中立着一位男子,身材极高大威武,腰上佩剑,虽只是背影,便看得她有些打怯——
如此英武,定然是甚么武功高强的侍卫罢?
未曾多想,转过弯,颜芙的身影便消失在一处竹林后面。
凤尾森森,龙吟细细。 霍长川听到沙沙声响转过头,却只看到一抹绯色的裙角。
今日恩师大寿,宾客如云,女客也不少,他微微蹙眉,大步朝更僻静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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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与应策约定的时辰,颜荔携着姐姐的手一起出了门。
颜芙有些忐忑:“荔儿,人家状元郎请的是你,我贸然跟着过去不太好罢?”
颜荔理直气壮道:“怕甚么?只是去见一个人罢了。”
“哦。”
门首,应策见到两人手牵手走出来,打扮得光鲜明媚,如骄阳皓月一般,他愣了一下,拱手道:
“这位便是颜芙姑娘罢?在下应策,有礼了。”
颜芙忙向他回礼,红着脸道:“应公子,不请自来,是小女子唐突了。”
“没有的事。”应策道,“姑娘还请上车罢。”
只有一辆马车,虽然足够宽阔,但为了避嫌,应策还是与车夫一同坐在了外面,让姊妹俩坐在里面。
颜芙有些紧张:“荔儿,这是人家的车,让人家坐外面不太好罢?”
颜荔则一脸坦然:“应公子是个端方君子嘛,他爱惜名声,不想引人误会罢了。”
她老神在在地捏了粒糖渍梅子丢进口中,脑海中忽地想起一件事——
若应策真是那种极重视名声的人,为何之前会与她单独坐在马车里?
她也是歌女,若是传扬出去,也定然会被人编排成甚么上不了台面的腌臜事。
嗯?他那时怎么没避嫌?
还未想通其中缘由,外面便传来一阵熙攘的叫卖声,颜荔被其吸引,掀起窗帘儿便往外看去。
见有小贩儿扛着扎满糖人的草靶子悠悠走过,她不禁有些心动:“姐姐,等会子回去时,咱们去买两个糖人好不好?”
颜芙忍不住笑:“你呀,每次见到卖这个的都忍不住,还跟小孩儿一样。”
颜荔眉眼弯弯,满眼都是雀跃。
坐在车前的应策听得真切,不禁勾唇一笑。
不多时,马车停在了一座酒楼前面。
应策待两人下了车,这才道:“霍兄就在二楼等着,咱们直接上去。”
走进酒楼时,颜荔才忽地意识到一件事:这次她怎么可以自己上下马车了?
她倏地回头看了眼,见那车壁果然变了副样子,心中一动,再看向应策时,眸光都不禁柔软了几分。
这状元郎不仅长得好看,心也十分细腻呢。
到了楼上,小二哥引着他们到了雅间,甫一推开门,颜荔便看到一位年轻男子,不过二十三四岁,相貌英武,气质凛冽,只单单一个眼神看过来,她便忍不住一哆嗦。
这是将军还是煞神啊…… “路上稍微耽搁了片刻,让之舟兄久等了。”
霍长川起身道:“无妨,我也只是刚到。”
他锐利的眸光掠过颜荔与颜芙,问:“哪位是子安所说的颜荔姑娘?”
颜荔忙踏前一步,道了万福:“小女子颜荔,见过霍将军。”
霍长川微微颔首:“姑娘不用拘礼,请坐罢。”
他生得高大魁梧,面容严肃,此时虽说着客气话,可颜荔与颜芙着实放松不下来。
尤其是颜芙,莫名地觉得他有些面善,如此煞气深重的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