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就不必了,左右也花不了几个钱,这是小女子的一片心意,还请将军笑纳。”
颜芙谨记妹妹所说的话,如今只是做些点心而已,若是能攀上霍将军做她们姊妹的靠山,以后的日子会好过许多。
霍长川沉吟道:“不可,这样罢,我在京城也不会待太久,在此期间,姑娘每日为我做些点心,我出银子将姑娘包下如何?”
“包下?”颜芙面色通红,嗫嚅道,“只、只需做些点心便可么?”
霍长川蹙眉:“当然,霍某并非好色之徒。”
颜芙:“……”
确切地说,应当是不好女色罢……
说定此事,霍长川便进了烟波阁,与掌柜的低语一番后,上马离去,颜芙亦回到院中。
刚进房不久,门外便传来敲门声,白莺走了进来,问道:“看来你与霍将军关系匪浅,若不然他怎么此时来找你?方才还让掌柜的将你之后半月的安排都空了下来,说是要包下你?”
颜芙红着脸解释:“莺姐姐你别误会,霍将军只是喜欢我做的点心罢了,之所以包、包下我,也是为了我有空给他做点心而已,我们并无其他干系……”
白莺笑道:“倒也不必瞒我,前两日皇家行宫宴饮,何人不知你们颜氏姊妹的风头?荔儿竟是应状元的未婚妻子,这也就罢了,没成想向来冷面无情的霍将军,竟也对你动了心。”
她笑着揶揄:“看来三年前公子爷没救错人,竟救了一个状元夫人与将军夫人。”
颜芙脸色涨红,不知该说些甚么,只好低下头去,露出泛着薄红的耳朵与一段雪颈。
见她羞恼,白莺便也不再打趣,正色道:“我来也不只是为了闹你顽,倒是来传你一句话,公子爷说,要你想办法进入将军府,最好是能跟着霍将军前去庆州。”
颜芙怔住,倏地抬起眼:“公子想让我跟随霍将军?所为何事?”
白莺道:“具体尚不可知,不过霍将军在京城待不太久,你得想法子讨得他的欢心与信任,让他带你一并离开才行。”
颜芙登时急了:“我、我甚么也不会,将军怎么会带我一介弱质女流去庆州呢?”
那里可是兵家重地,驻扎着数支军队,她一个弱女子去了哪里,能做甚么?
一想到某种可怕的可能性,颜芙便忍不住浑身发颤,不,她才不要!
白莺看着她,意味深长道:“你不是说,将军喜欢吃你做的点心么?”
“那又如何……”难道堂堂将军府,还会缺厨娘?可除了这个,颜芙别无他长。
“公子说了,若你不能跟着霍将军前去庆州,便去上河街孟府,伺候孟大公子。”
颜芙登时一惊,孟大公子?传闻他性格乖僻,犹喜欢鞭笞妓子……
“莺姐姐放心,我一定会想方设法让霍将军带我去庆州的。”
“如此我便放心了,时辰不早了,你早些歇息罢。”
白莺走后,颜芙整个人便瘫软在椅子上,出神良久后,她才直起身去盥洗换衣。
此事决不能让妹妹知道,若是她知晓了,定然会求助于应公子,可应公子与霍将军情同手足,若是他出面促成,如此突然,定然会引起霍将军的疑心。
这不是裴公子想要看到的结果。
她要去霍将军身边做一个细作。
细作是见不得光的,她不能连累荔儿。 神思昏乱地将就了一宿,翌日一早,颜芙便起来准备点心,这次她换了种花样儿,另准备了一壶果酒,一起放在食盒当中。
到了日中,将军府果然派了人来取走食盒,至暮色时,又将食盒还了回来。
酒壶与点心盘皆一干二净。
见自己做的东西被人吃光,一股满足感涌上心头,颜芙暂时抛下杂念,认真研究起之后几日的菜单来。
她不要做可有可无的点心,她要试着勾住霍将军的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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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府,颜荔每日的生活简单而乏味。
一大早应策便会起来梳洗换朝服去上朝,在翰林院坐了大半日的班,每每回来时,便已经是暮色时分。
这几日他们见面的次数极少,以至于让颜荔不禁怀疑——她做得当真是“贴身侍女”么?
连少爷的面都见不着,这还侍候甚么呀。
而且应府人丁稀少,除了赵管家,便真的只有两三个小厮,每日里跟着应策出门,颜荔闷得无聊,除了每日练习基本功、开嗓之外,便是与厨娘们闲话家常,在书房里看书。
“你若是觉得闷,书房里的书尽可以随便翻阅。”
这是得到应策首肯的,颜荔的目光久久地落在同一页上,忽地叹了口气——
每日五两银子,来得未免太过容易些。
如此轻而易举,倒让她有些心里没底,但应策晚上回到府中,也只是教她煮一壶茶斟给他喝,偶尔叫她研研墨,着实没有别的安排。
一如他先前应允的,堂堂正正,毫无狎亵。
按道理,她应该对此感到满足才是,如此混着,加上她继续在宋嫂儿那售卖绣品胭脂,半年之后,定然可以赚足她们姊妹的赎身钱。
只是……颜荔还是觉得很不安。
天上果真会掉馅儿饼?怕不是有毒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