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国公爷,我错了,但是我没有办法,他们拿我儿子威胁我,我,我……”钱府医说着,但却也知道没有用了,可是不行,他抬起头,一张脸老泪纵横:“他说不会杀国公爷,只是让您身子差一点,不去上朝就行,我才做的,国公爷,我也没有办法,我不想的!”
没有人因为他的眼泪而有半分的同情,倘若国公爷没能捱过这七天呢?这一次是拖延解毒,那下一次呢?
萧玥将地上另一张白布掀开,一张平凡而普通的脸露了出来,三十岁上下,嘴角浸出的血此时已经凝固了。
“你认识此人吗?”萧玥问。
钱府医看着那张脸,便知道什么都完了:“就是他,今天我见的也是他,那几天,他就一直在屋中,直到我回去。”
萧玥还想要问什么,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着看完所有事情的萧国公却是出了声:“行了。”
萧玥回头看向萧国公,萧国公却是站起了身,走到了钱府医身边:“我会将你和这个孩子送回漠北,你我相识二十年,今日,便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钱府医闻言,目光复杂地看着萧国公,从漠北到永安,从战场到如今,最终却只能有如今的结局,但是他不得不做,为了儿子,他不得不做!最后他只深深地拜下去:“谢国公爷!谢国公爷!谢国公爷!”
萧玥还想要问,却被萧国公制止了:“事情既然清楚了,便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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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一场闹剧终了,可一府的人却都睡不着,萧国公住的院子是主院,名为玉龙院,此时国公夫人卸了钗环,正要洗漱,却见萧国公坐在榻边神色凝重。
国公夫人姓赵,名如燕,没有显赫的出身,与萧国公在漠北战场上相识,后结为伉俪,先后为国公诞下三子,国公待始终她如一,从未纳妾。
“在想宁公子的事?”国公夫人走过去,轻按上萧国公的肩。
萧国公抬眼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此子如此年轻,心智却深不可测,玥儿性子太过直率,与他相交,怕是有些不妥。”
事情的经过萧玥已和他们说过了,就是因此,他才觉得宁镜此人,心思太过深沉。
能诊人病痛者无数,能断人心者,历来无几。
国公夫人想起宁镜沉静自持的样子,先是点了点头,但随即又说道:“玥儿也快十七了,这永安城中也没有交到几个能知心的朋友,这宁公子虽心智成熟,但家世简单,人在府中,家人也都在府中,一时也不怕,不妨再多看看,若是有心与玥儿相交,以后玥儿在永安行走,倒也是多了个能替他留心的人。”
萧国公一身戎马,永安的权力之争他无心参与,也一直如此教导萧玥,但身在其中,能洁身自好便已经很是艰难,钱府医便是最明显的例子,他不怕一个宁镜,但是他担心的是,有如此心智之人,怎么会是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