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镜伸手在他胸口替他顺着气,将萧玥被汗打湿后,贴在额头上的乱发拂开,再次将水送到萧玥的嘴边:“喝一点吧,此时不是和我呕气的时候。”
萧玥因着刚才那阵咳嗽几乎把胸肺间的空气都咳得干净,此时浑身似火在烧,又似被千斤压过,连骨头缝里都磨着疼,只能是就着宁镜的手喝了一口温水,可才喝下,便感觉胃里一阵翻涌,才入喉的水便又被吐了出来。
宁镜扶着他,拍着他的背,任由萧玥吐到了他的衣角也没有去管:“喝不了那我们先不喝,先不喝。”
萧玥只感觉耳中嗡鸣着,天旋地转,什么也来不急说,恍惚中只看到宁镜瞬间慌乱起来的眼,黑暗便再次侵袭而来,要将他拖入其中。
“不要睡,萧玥!不要睡!”
身体太痛了,太累了,可再痛,嗓子已经哑了,他连叫喊也叫喊不出来,这具身体好像已经不是他的是,他控制不住地晕眩,抽搐,连一只手指都无法抬起来。
“萧玥!萧怀煜!” 那声音里带着极度的惊恐和不安,根本不像是宁镜会有的情绪。
他想回应他,想安慰他,他想开口,可他动不了,说不出来。
宁镜喊着他,他听到了,昏沉纷乱的脑子里却是有一个念头一直盘旋着。
宁镜,他进来了,他会染上疫病的。
出去!快出去!
他想让他出去,可是他说不出口,他连眼睛都睁不开。
有人抱住他了,怀里没有苦涩的药味和辛辣的烈酒,清新中带着一缕熟悉而异样的芬芳,那一丝芬芳吊着他最后一丝精神和意志,让他在黑暗与光明之间拉扯着。
不让他彻底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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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萧玥昏沉着,如同濒死之人在最后的时刻回忆往昔,许多事杂乱地朝着脑海里涌了进来。
有漠北的孤烟落日,有城墙外绿波如荡的草场,有策马扬鞭的少年拉着心爱的弓,射向天上的大雁,有人在下面喊着:
一箭双雕!一箭双雕!
接着,城门大开,浴血归来的少年将军,执着那杆已经被血染透的红缨枪,缓缓从城门处进城而来,周围的人群拥挤着,抛着花欢呼迎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