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冷冷地哼了一声:“有人有媳妇儿还不是一样见不到,摸不着,比没有更难受。”
黄金只觉心中一梗。
此次回漠北这么久,可却并没有多少时间能留给可儿,也只在停战后那几天能见上一见,白银这小子跟着宁公子这么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嘴巴变得这么厉害了。
三月已是春光尽现之时,不同于之前的雪中难行,大军一路行进非常顺利,三日便已到了永安,在东门五里处安营扎寨。
主帐内,萧玥,宁镜,宣煊,宣赫站在其中,看着永安的舆图。
“宣煊防守三门,只留了东门这一个空子,距离秦杜鹃出事已经有六天了,此时东门的防务我们不并能确定还是如之前一般。”萧玥说着,拿起藤条指向其中一点:“我们可先作佯攻,试探一下东门的防务,探明情况再作打算。”
宣赫却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佯攻有什么意义,永安兵力只有这么多,他若真想四门布防,兵力便会分散,我们只消全力攻一门,成则胜,不成也可知他的布防情况。”
宣煊说道:“东门护城河上的吊桥已被经被毁了,我们若真想硬攻,只能以器械远攻。”
宣赫毫不在意:“我们有二十台投石机,此时不用,更待何时?只要能以投石机摧毁城楼上的强弩,便有机会搭建过河梯,到时城毁门破,大军便可进城!”
宣煊皱眉:“城毁门破?投石机所投巨石,是直接可以穿过城墙入城内的,那城中百姓呢?”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宣赫的声音高了起来:“妇人之仁,如何成事?”
宣煊此时也没有了之前在永安时那般的温和,声音亦是冷硬的:“城中百姓都是无辜之人,最不应该被卷入其中,这不是一条人命,是上几十万条人命的事!”
漠北已经赔了三十六万人进去了,当亲眼看着那些无辜的百姓以命换命时,他内心所受之震撼无以复加,永生难忘。
若为了抵御外敌,尚可称之为勇,颂之为义,歌之为忠,可为了皇权的争斗而无辜牺牲上万乃至更多的无辜之人的性命。
他决不能如此淡然地无视。
宣赫气得手都在抖,那些援兵都是冲着宣煊曾经那些光辉伟岸的名头而来的,他手上真正能掌控的,也无非还是从南疆带来的那两万人,甚至那些人在见到萧玥之后,有些人心中对他已有不满了,他逼着萧玥带人来了永安,但却不能只以两万之数对敌十万。
“那你能怎么样?!”宣赫眼中有血丝,他自小从未有过如此受人压制的时候,一个宣离已经让他气得要吐血了,如今战事就在眼前,血耻之时就在眼前,这些人却一个个都不听他的,还要掣他的肘:“我们不打,那些人就能活着?什么金灵肉银灵肉,宣离那个恶心的家伙,迟早也会吃了他们!如果这些人注定要死,本王宁愿他们死在本王手里!也不要留给他!”
帐内的气氛立刻变得剑拔弩张。
“还有一个办法。”这时,宁镜开口道:“之前在武威,哪怕得知了兵力布防,从武威到永安这三天的行军也足够让宣离重新布防,但我们如今已在城外,若此时得知了布防,便立刻可以攻城。”
“废话。”宣赫俊美的面孔上怒意未消:“若本王知道他的布防,还用得着与你们在这里争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