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还扶在司祯的小臂上。
佘年抿了抿唇,在确定好司祯没事之后,刻意地把受伤的那只手背在了后面。
胳膊上微微潮湿的触感传来,司祯看到衣袖上那比周围颜色更深的地方。
她伸手一摸,血。
佘年垂着眸,甚至没有跟司祯有什么视线接触。
只是又把受伤的手往后别了别。
佘年拼命藏起来的手被司祯一把拉过,白皙且带着青色血管的手腕上,鲜红的血分外明显。
“受伤了?”
佘年没说话,缩了缩手,还想藏起来。
司祯手上用了力道,不容他退后:“怎么伤的?” 佘年嘴唇抿的更紧。
司祯话音更重:“说话。”
佘年身子缩了缩,像是被吓到了:“被草割伤了。”
司祯也觉得吼孩子不对,她往乾坤袋里翻着止血的药,碾碎了敷在佘年的伤处:“手腕的血管很脆弱的,伤不得。”
佘年看着慢慢止住血的手腕,又看了看司祯专注给他包扎的神色,视线与司祯背后的宋时禾交汇。
冰冷,带着挑衅。
“疼吗?”司祯问。
佘年目光未移半分,嘴角缓缓勾起,对着司祯的声音却软软的:“不疼了,姐姐。”
宋时禾瞠目惊舌:??
宋时禾怒火中烧:!!
遇到对手了,这死绿茶!
同真为什么看不穿他的真面目?他就是用这样一副装可怜的狐媚子模样勾引到的同真?
因为情绪激动,而加速流动的血液让宋时禾更眩晕了。
他视线里已经隐约发黑了。
宋时禾觉得这一定是被气的。
手腕的血管脆弱,难道他的心脏就不脆弱吗?
他的后心窝可是被结结实实扎了一刀!
同真怎么不来同情同情他?
他的伤口也在哗哗流血,他也需要包扎。
司祯翻出白纱,给佘年的伤处打了个小巧漂亮的蝴蝶结:“最开始问你怎么不说?”
佘年乖巧:“不想让姐姐担心。”
依旧躺在地上的宋时禾:好好好,不想让姐姐担心,不想让姐姐担心你故意藏什么手啊?
贱人!就是装作这样可怜的样子才迷惑了同真。
佘年拽了拽司祯的衣角,甚至很识大体:“姐姐,他好像也受伤了。”
司祯心里嘿嘿,是啊,她当然知道宋时禾也受伤了,这还是她亲手捅的呢!
但说出的话却是带着一种对强者的相信:“宋道友可是剑宗宗主的徒弟,听说剑宗首席司祯失踪了,他就是剑宗下一任首席,很厉害的!不像你这样弱小,需要帮忙包扎。”
说完,她转头看向宋时禾:“是吧?”
眼睛里带着笃定,笃定宋时禾就是最强剑宗首席。
宋时禾心里苦,他苦心孤诣塑造一个强大的形象是为了他受伤的时候更能激起同真的同情心,而不是让同真就轻飘飘地说一句:他不需要。
他需要,他真的太需要了。 但现在他能承认吗,承认了自己也需要包扎那就是一并承认了自己的弱小。
宋时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脑袋像是浆糊,眼睛也更花了。
他又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
却听到司祯在旁边说:“看,他摇头了,像这样强大的剑修是不需要我们保护的。”
少年声音也响起:“我会努力修炼,保护姐姐的!”
宋时禾被这茶言茶语气的心梗,再也抵抗不住眩晕之感,如司祯所愿地,又一次昏过去。
司祯悄了悄宋时禾,咂嘴。
还挺厉害,坚持这么久才晕。
佘年看着地上的宋时禾,欲言又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