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掐死一只蚂蚁,不废吹灰之力。
脖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柳途“嗬嗬”地,几乎连声音都发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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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峰连片,云雾如织。
剑宗主峰巍峨壮阔,主峰之上的大殿,一女子一身白衣,对站在前面的老者欠身。
“师尊。”
姜淙转过身,原本皱着的眉在看到来人的瞬间就松开了。
面前的女子,他的爱徒,有让他瞬间展颜的能力。
他像是看自己最完美的艺术品。
陈清衣脸上带着几分没办成事的懊恼是:“师尊,没查出是谁毁了原穴。”
姜淙并不责怪:“无妨,化府还在,并无损失。”
陈清衣真心实意为师尊着想,把师尊的命令放在首位:“可我还是没完成任务。”
“那个孩子身上的雷灵根丢了实在可惜,还没修炼,极好剥离。”
“有你在,会有更多的灵根。”
“你是我最锋利的一把刀,是我最杰出的弟子。”
陈清衣带着几分试探:“那师兄他……”
“师兄的尸骨已经找到了,只剩下一层皮,我是否要将其带回来,和历代剑宗杰出弟子一般埋在剑冢之下,他……”
陈清衣的话甚至都还没说完,就被姜淙打断了。
他冷漠阴沉着脸,觉得心口像是被钝刀磨肉一样疼:“一个没用的试验品,废物,身体和雷灵根产生了那么激烈的排斥反应,枉费了我那么好的灵根。”
陈清衣闭嘴了。
心里却涌上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
“师尊,我现在还是住在化府,不管是去做任务还是来拜见师尊都不是很方便。”
陈清衣的眼睛里有着更进一步的试探:“我可以搬到主峰……住到,师姐的房间吗?”
只是一声师姐,甚至连司祯的名字都没提,就激起了姜淙泼天的愤怒。
“说了,日后任何剑宗弟子不得称呼司祯师姐,她已经被剑宗除名了!”
“一个叛徒,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哪里配你那么喊她?”
陈清衣没看到师尊发这么大的火气,很快跪下。
姜淙看着跪在地上的陈清衣。
因为低头,瓷白的脖颈有明显的棘突。
哪怕她的实力已经因为融进她体内的灵根,而成为年轻一辈翘楚中的翘楚,可她看起来还是很弱。 那样纤细的脖颈,他一捏就碎了。
像白纸可以涂涂画画,像幼狼,獠牙未生,掰断獠牙就可以控制。
不,她不是幼狼。
姜淙笑了。
已经被狼咬过一次,他怎么还会放心把狼带在身边呢。
这是只兔子,哪怕他给她披上层凶兽的皮毛,也依旧是只兔子。
这很好。
他不需要她有什么升仙的大志向,只需要她足够听话。
姜淙和颜悦色:“换个地方住这种小事,就不必亲自跟我请示了。”
“司祯也不是什么值得让你拿来比较的,她比不上你。”
陈清衣因为姜淙看透了她的心思而颤了颤,又因为姜淙的包容而抬头看他。
怔住了。
姜淙亲自弯下腰,把陈清衣扶起来:“我把你从那个村子带出来,就是在等你的成长。我给了你一个机会,你足够优秀抓住了,成为剑宗首席,这很好。”
“修者寿命有千岁,你不必再受凡界的家庭困累。”
姜淙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安抚:“都过去了,你只需要记得,你是我姜淙的亲传弟子,代表的是整个剑宗,此后不会有人欺辱你。”
姜淙语重心长:“我花了这样多的天灵地宝把你培养成如今的样子,不要让我失望。”
陈清衣的眼泪倏然落下:“我必不会让师尊失望的。”
在那个逼仄的院子里,日复一日浆洗做针线,用赚来的钱供弟弟上学堂考取功名的日子好像真的远了。
她求神告佛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来拯救她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