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忘记了吗?是剑宗宗主在所有人中选中了你,只有他认可了你的价值,只有他……”
陈清衣混乱的思绪逐渐明晰,她握紧了手里的匕首,慢慢逼近司祯。
突然冒出来的柳途打断了陈清衣的行为。
“司祯,你终于出现了!”
柳途抱着花拙,往司祯方向跑。
地面坍圮,地表降低,地下所有的通道消失。所有人得见天日,柳途自然看到了司祯那具有代表性的赭红衣衫。
柳途和司祯打过招呼后,就满脸堆笑地看着陈清衣。
“陈姑娘也在啊,原来你跟司祯掉到了一起。”
“下次我一定努力抓住你,这样我可以保护你。”
柳途一根筋,完全没有感觉到司祯和陈清衣之间尴尬的氛围,乐呵呵道:“没事就好,大家都没事就好……”
花拙的视线却定在了某处。
他比寻常的孩子都更稳重,不会调皮捣蛋,更不会给大家添乱。
可此时在还未确定环境完全安全时,他挣扎着要挣脱柳途的手臂。
柳途放下他:“怎么了?”
花拙奔着某处去。
满地松散的黄沙,他一双小手就在土里挖,像是笃定了土里有什么一样。
柳途跟过去:“现在还很危险,你不要乱跑,这里不像我们最开始预计的那样安全,你……”
花拙挖出了一截手腕大的枯藤,黄豆大的眼泪顺着他还带着婴儿肥的脸上砸到土里。
司祯面容严肃,走到花拙的身边,和他视线齐平:“怎么了?这个藤蔓,对你很重要吗?”
花拙转向司祯,眼泪要掉下来:“这是阿娘的味道,这是阿娘的味道。”
柳途收回平日吊儿郎当的深情,和司祯视线交汇:“他阿娘……是宗主的女儿花音,我之前同你讲过,失踪了有几年了。”
失踪了几年,竟是在这里吗?
司祯脑海中一片又一片信息如碎片点点拼凑,有什么要呼之欲出。
第一个赛场的曾木柔被永远地困在了秘境之中,第三个赛场的谨云兰被梦魇婆夺舍,还有这个赛场的花音……
如果在谨戈没能成功偷到京妙仪的灵根,那京妙仪,也会代替谨戈被困死在第二个赛场。
操纵这一切的人像是无法沙掉这些能力极强的雷灵根者,而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将其永远困死其中。
花拙是雷灵根,那他的母亲……
司祯开口问柳途:“御兽宗宗主,是雷灵根吗?”
柳途摇头:“宗主不是,但是……花音师姐是。”
花拙把挖到的藤蔓都收进怀里揣好。他泪眼朦胧看着司祯:“姐姐,我阿娘是不是已经死了?” 司祯看着那已经干枯的,没有一丝生机的藤蔓,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
有那么一瞬,她甚至觉得自己无法面对面前这个孩子。
花音调动了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就只是为了让她看到剑宗的罪行。
那一具具被吊起来的尸体历历在目。
花音不是想让她救她,而是想让她救所有拥有雷灵根的人。
陈清衣脑海中的蛊惑声音越发迫切。
“杀了司祯,你就是剑宗第一!”
“这就是你的价值,你不是一直想找到自己的价值吗?机会就在眼前啊!”
周围的空气变得阴冷。
司祯冷眼看着周围环境的变化,耳朵微动,在确定了方向之后,手里的剑扫出撼天动地的剑意。
“出来!”
话音刚落,泥沙里的巨蛇被砍断,蛇身体里不正常的绿色液体流出。
一个躲避不急而被重伤的身形暴露出来。
他发须皆白,胡子上满是鲜血。
司祯眼底是恍然和嘲讽:“剑宗宗主,姜淙。”
姜淙趴在地上咳嗽,吐出大口大口的血,却依旧眼神狠厉地看着司祯。
司祯对他的眼神视而不见:“你控制了花音。”
姜淙无所谓地狞笑:“是我控制了花音又怎么样,她早就该死了,在她被我扔到这里,被镜妖吞噬的那天,她就该死了。”
“可恨她和谨云兰一样是难啃的骨头!吞噬了镜妖,在这里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