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草因摩挲而发出声响,九条狐狸尾巴因为欢愉而在空中乱飞。
他想着司祯,念着司祯,只因为觉得是梦,所以他比之前更加大胆。
小声的低喃变得大声。反正不会有人发现,反正不会有人知道,司祯在凡界呢,他只是太累了,小小地睡了一会,仅此而已。
狐狸胸膛起伏聚类,他丝毫没注意到,面前的神像空空如也,神变成了司祯,走了下来,就这样面对面地在看着他。而他闭上了眼睛。在最关键的时候,神俯身抓住了他的第十条尾巴,清醒地看着神志不清的他。
狐狸睁开眼睛看着司祯,一瞬间,羞耻愧疚和不得抒发的情绪混杂在一起,眼泪就这么掉下来。狐狸眼睛微红,眼底一片湿润:“主人,主人……”他想求司祯,又不知说什么,如何说,只能吧嗒掉眼泪。
他的尾巴在司祯纤长的手中晃动,试图讨她开心,来换一个解脱。
“不要丢下我了。”狐狸只会这么一句话。过去很可怕,梦也很可怕。他分不清梦和现实,说的也是浑话。
有时候脑袋里会跑出想烧死他的一团火,有时候脑袋里又会出现那些面目可憎的族人,往事如烟可伤疤依旧在这里。
他是如此和神许愿的,不要丢下我。
可他此时此刻的愿望又不仅仅是这样,因为得到神的纵容和神的爱,他越发贪心。 司祯听着一声声哀求,感受着手心里脉搏的跳动,看着狐狸朦胧泪眼,快意漫上心头。
她手里更用了点力气,如愿以偿听到了狐狸哀求中夹杂的低声哭泣。
狐狸亲昵地趴在司祯怀里,额角的发都被汗浸湿:“主人真好。”
司祯扬眉,嘴唇更加红润,眼里氤氲着一团狐狸看不懂也不了解的情愫:“好?我多坏啊,把你弄疼了。”
狐狸听地着急,迫切地用湿润地鼻尖去触碰司祯的面颊:“不坏不坏,我喜欢。”为了证明喜欢,他甚至又一次把尾巴送进了是司祯的手里。
自投罗网的笨狐狸。
画面忽转,狐狸从梦中惊醒,他看着周围熟悉的有司祯居住痕迹的一切,知道自己已经回到了天界。不在梦里,就不能放肆。
狐狸惶恐又担心,看着哆嗦的尾巴,努力压住它:“快别动了。”
笨狐狸抵抗本能,甚至哀求自己的尾巴:“她快回来了,她不喜欢你这样!”
尾巴有自己的想法,尾巴根本就不听他的。
周围所有的摆件,司祯用过的茶杯,司祯吃了一半的糕点,司祯扔在一边的衣物,所有的一切都让狐狸觉得自己身处司祯的注视之中,无处遁形。狐狸不仅尾巴抖,整个身子都开始抖,他浑身发热,皮毛之下一片绯红。
他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安慰自己:“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可门外的侍者出声了:“尊者。”
狐狸整个狐狸肝都在颤抖,他怕的哭起来。他最开始只是想帮司祯整理心愿单的,可现在床都被他弄的乱糟糟,心愿单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尾巴还乱飞。他是一只没用的狐,一条尾巴都控制不住,什么都没有干好。这些没有干好事情,和没干好事的证据都即将出现在司祯的面前。
他完了。
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到外面去,离远些。”
司祯的声音像是在压抑住什么,究竟是什么,狐狸也不明白。他已经很慌,他没有思考能力了。
狐狸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九条尾巴依旧不听话地飞在空中。
司祯进到殿内,就看到一只埋在床里瑟瑟发抖的翘屁股狐狸。
她伸手一拍,狐狸肉都是热的:“你怎么那么热?”
司祯明知故问。
可狐狸觉得自己还有隐瞒的余地:“我,这屋里太热了,太热了。”
司祯上手拽被子:“那么热你盖什么被子?拿下来吧。”
她的动作轻缓但不容抗拒。
整只狐狸都冒出来。
一只趴下捂耳朵狐。
司祯:“我的声音有那么不好听?”
狐狸马上把手放在。
“我变得不好看了?”
狐狸眼皮哆哆嗦嗦张开。 司祯眼含深意:“我现在不想看你变狐狸。”
床上多了一个人,面颊粉红,嘴唇被咬的鲜红。他眼睛湿润,拉住被子盖住尾巴。
“胆子那么小?我看你在破庙里,胆子挺大的。”
佘年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破庙,胆子大,我看?被司祯看到了?
佘年脑子一团浆糊,连害怕都不会了。
司祯要怪他吗,要讨厌他吗,要跟他分房睡吗?
是不是要找新的单纯小狐狸了,他是不是已经不干净了?
佘年眼睛又淌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