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已逾一月,转眼天气转凉,寒风瑟瑟,她与刘演相敬如宾,什么都未发生。
林霏有些许庆幸,又终日惴惴不安,对于行周公之礼一事,她还是有些害怕的。
此前发情期,阿怜那般小心她还是流了血,乾元的性器又比中庸的大得多,她怕疼,也怕刘演发觉她不是处子之身。再说她自幼亲近的人都是女子,母皇、阿娘、姑母,还有阿怜,不论是乾元也好,坤泽中庸也罢,她从未与男子相处过。
历朝历代为了保证皇帝子嗣血统纯正,宫城内本就是一个无太多乾元与男子的地方。在出嫁前,林霏甚少有机会见到除侍卫外的乾元男子,就是乾元女子,她也只见过二皇姐和六皇妹,以及那几个年幼的姑母。
其中,十二姑母林弃分化后身长五尺五,为一众乾元女子之最,林霏只到她的鼻尖,不想乾元男子更高,林霏站在刘演身边,竟才到他的肩头。男子的声音又比女子要低沉,刘演初次开口,林霏被吓得不知如何作答,之后花了好一段时间才适应。
这般又过了叁个月,转眼到了次年一月,临安今年虽未下雪,却是冷到呼吸间口鼻都会升起一片朦胧的白雾,即便穿得再厚,刺骨的北风还是会钻进衣物,冻入骨髓,像是一把小刀一下又一下地在刮骨。
刘演还是什么都未做,即便两人同睡一床,他却是安分老实得很。而白天,他整日出门在外,林霏也无太多机会与他独处,他们虽说是夫妻,对彼此的了解怕是跟陌生人差不多。
挺好,她只需早晨向公婆请安,其余闲暇时间可以在阿怜的陪伴下在临安城内四处闲逛,去那些她听宫人说了无数次、她却没机会去的地方。
可跟随而来的也有数不尽的困扰。
刘演是国公府独子,将来的许国公,他的阿娘、即林霏的婆婆刘夫人时常拉她到屋中闲聊,话里话外都是希望他们小两口加把劲,让她和国公爷能早些抱上孙儿,母皇和阿娘那边自不必说,问候的内容也大差不差。
“霏儿啊,朕有六个孩子,早年你大哥不幸夭折,你长姐又因隐疾只爱混迹在乾元女子堆里,朕如今步入中年,膝下却只有一个孙儿……”
在大周朝,坤泽也有皇位继承权,若是没有合适的乾元、中庸继承人,储君之位也可交给坤泽皇嗣,到那时,他的孩子只需改为林姓,将名字写入皇室玉牒即可。
也就是说,林霏若能尽快生下孩子,皇位不会落入旁支的可能性就又少了一些。
“儿臣会努力的。”
世上多的是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一起的人,就是喜欢上乾元女子的十二姑母,不也在去岁成婚,还和王妃有了孩子么。
什么断袖之癖、好乾风、一生一世一双人,都是说说罢了。
是以这个刘演能忍这么久不动手,林霏不由怀疑他要么不举,要么就是腺体有问题。
不论如何,她决定将话挑明了。
“我要睡了,明日有事。”
又是一夜,刘演让林霏先上床,自己则站在烛台旁等着吹灭烛火。
林霏这次却未照做,她双手撑在身侧坐在床沿,默默地审视着刘演。
平心而论,刘演长得很英俊,剑眉星目,鼻子高挺,是大部分坤泽都会喜欢的类型,可林霏不爱男色,比起男子硬朗的五官,她更喜爱女子较为柔和秀气的面部轮廓,比如十二姑母那样的,抑或是……
眼前不合时宜闪过阿怜那日略带细小汗珠的绯红鼻尖,濡湿的圆眼,努力挺动的纤细腰肢,她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
林霏握紧拳头,思忖自己一定是快到发情期,脑子里才会想些淫乱不堪的东西。
林霏倏地有些后悔,当初为了断舍离,她特地选中身为男子的刘演以忘记作为乾元女子的姑母,却未想过自己对男子如此厌恶,光是想想刘演趴在自己身体上,她便有些感到反胃了。
刘演猜不透林霏在想什么,也不关心,他只想早日睡下,明日清晨早些醒来去与他的月儿私会。
“夜深了,公主还不睡么?”
“我不困,”林霏微仰下巴,直白地盯着刘演的脸,看似高高在上,心底实则没底,生怕这次挑明会让两人本就不温不热的关系陷入尴尬,又或者相反……“我问你,我们成亲已逾四月,你每日都往府外跑,作为你的夫人,我是不是该知晓你在做什么?”
男子的脸色蓦地变得阴鸷。 “这是我的私事,无可奉告。”
刘演睨着烛光冷声道,继而吹灭。
屋内陷入一片死寂,林霏努力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只能看到透入屋内的清冷月光,以及不远处渐离渐远的那团黑影。
“公主若是不困,我就先去别屋了。”
刘演拉开屋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林霏的思绪久久停留在他关门的那一刹那。
“啊!”
她一个公主何曾受过这种气,就是母皇和阿娘也未拂过她的面子。
林霏向后倒在这张与她而言太大的木床上,屋内点有熏炉,即便有些许冷气从门窗的缝隙挤入,她也不觉得冷,反而热得想把身上每一寸布料皆褪去,她是这么想,也这么做了。林霏也不知自己从何而来的勇气,也可能是抛却了羞耻之心,竟是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
戴着羊脂玉手镯的右手来到腿间,中指和无名指才触上穴口,林霏就摸到了一股黏腻。
“呵……我可真可悲啊……”
林霏看着在月光下被淫水打湿的指尖,不由顾影自怜。不出所料,她的发情期到了,一个已经嫁作人妇的坤泽,竟还要经受发情期的折磨。
如此看来刘演走得还真是时候,她可不像在他面前展露丑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