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待了几天,钱老师已经和同学们打成一片,不分长幼,他支使方戢旁边的一位女同学给大家倒饮料,他自己站起来发言:“同学们,今天这桌菜,是为了欢迎二组的领导禹宫弎禹老师莅临指导工作。”
大家就笑,七嘴八舌的,稀稀拉拉站起来举杯相互碰。禹宫弎也笑,找准机会在吵杂里开口:“钱老师言重了,我就是来拿药的,顺便看看你们叁组的美好生活。”
大家又笑,气氛十分的祥和。
在这片热闹里,方戢一齐举杯,一齐笑,附和时声音响亮,牛肉熟了兴致勃勃地抢,在谁看来她都是一个因为吃了顿好的就兴高采烈的小孩。
大家聊天,聊着聊着,有人说,乡下的晚上真是伸手不见五指啊。另一人便应答,太黑了晚上不敢上厕所。又有一人说,都是搭伙住,知道另一个房有人也不害怕了。钱老师就插话:“季川兼一个人住着嘛,我们应该多关心他。”
大家就嘿嘿嘿意味深长地笑。把钱老师笑糊涂了:“你们笑什么?”
那几位同学就摇头,还是笑,笑容里很明显有内容。方戢也笑,是苦笑。钱老师不依不饶:“你们说,有什么事不能说?”
季川兼也是乐乐呵呵的,说出来的话在打圆场:“老师,关心我也不用关心到上厕所去吧。”
他们下乡好几天,钱老师整天面对着一群小孩,虽然打成一片,但是他们总归不是一辈的,学生们见到他,张口就是老师好,恭恭敬敬,偏偏唯一的同事赵老师又每天中午准时走人,今天好不容易来了禹宫弎,他平日平静的神经非比寻常地躁动。他听了这话,以为这群学生有什么好笑的笑料不告诉他,本来可听可不听,今晚却一个劲地追问,带了点生气的语调:“快说,我给你们做这么多天饭,什么事不能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