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是生出不适的被冒犯感,随即又敏锐地注意到一个字。
也?
所以铃屋被抛弃了,极大可能性是被他所谓的母亲抛弃了。 再次抬眼看到铃屋时,他拉出了大大的,灿烂的笑容,脸颊上笼罩着淡淡的光晕,刚刚的问题像是随口问出的一般。
“我读过你的信哦。”
他小幅度地摇晃着双腿,“你的前监护人根本就在敷衍你,就算离开了学院,她也不一定会和你见面。”
“我知道。”
“那你还每个月坚持写信给她?她选择抛弃了你啊。”
“她没有抛弃我。”
远方的天空是湛蓝色的,云朵是奶白的,仿若童话里的描述,我低声道,“是我主动选择了离开她。”
“这样。”
他嘟囔着:“那我们不一样,我可能不会主动离开妈妈。”
“即便他虐待你?”
“那是爱的表现哦。”
他挥挥手,回忆着,“他有时也会打扮我,把我抱在怀里,给我读故事书。”
鞭子与糖果,明明是驯化的过程。
我面无表情,“我不觉得是爱。铃屋你不会真的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或者隐性的受虐倾向吧?”
“啊?什么征?”
他也不在意这个答案,“我只是习惯了疼痛而已——所以、真子为什么主动离开了?”
原因吗?
无法挥去的梦魇得以在宁静的生活中平复,奄奄一息的孩童会蹒跚着成长,时间的长河面前任何事物都可以变得不值一提。若是呆在有栖川凉子身边,我也许会按部就班地生活,小学、中学、大学、工作、活成自己期盼的样子。
平凡地活着并不是一件坏事。
这是她告诉我的道理,但我也记得她在后面说过的一句呢喃。
她说:太过追求卓越,极限与......未知的事物,有时,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为什么?
——经验之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