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往前,隐约看见那个沉睡的自己眼睫微颤,似乎在挣扎着想要苏醒。这时候又出现了另一个传法弟子,拿着她的年末考核结果说,你天赋甚是平庸,如果实在跟不上,就算了罢。
白琅苦笑一下:“我知道自己天赋平庸,但还是想试试,等我把前路走尽,你再来劝我放弃吧。”
传法弟子点头,将年末考核的结果一页页撕掉,最后消散不见。
白琅快步跑向自己,在仅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却被人拉住了。
她侧头看向握住自己的那只手。
——骨节分明,既有少年的清爽又有青年的硬朗,手指上还覆盖着常年执剑磨出的薄茧。
太熟悉了。
这双手抱过她近十年,教她握过剑,写过符,掐过诀;也为她放过风筝,缝过衣衫,擦过眼泪。手的主人于她而言亦父亦兄,是她最想念却又最不敢见的人。
他不像其他心障那样同她讲话,而是看着她,一言不发地将她拉紧,阻止她前行。
他不说话,白琅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如何破解。
“姜师兄,怎么了?”她问。
白琅挣了一下,没有挣开。她有点慌,再回首看去,灰白色真气眨眼间就将她的身体淹没。一种近乎窒息的感觉涌上来,很快她就喘着气清醒了。
明明感觉入定没多久,窗外却已经是一片明亮。
她一头倒在榻上,精疲力竭地扯过被子盖住眼睛。前面几个心障她都懂,被父母抛弃的痛苦,入门求道的艰难,天赋平庸的困窘。甚至最后姜月昭出现,也在她意料之中。
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挣不开他的手。
以前她嫉恨过他的天赋,但现在已经释怀了。天赋只是诸多力量的一种,她无需强求。她也曾觉得自己特别差劲,对不起姜月昭一直以来的悉心照料,但现在她正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她很想煌川,也很想她跟姜月昭住过的小院子。将来总有一天她能站到姜月昭面前,告诉他“你亲手抚养的孩子已经这么厉害了”。
所以,他为什么不放手?
白琅睁开眼睛,看见黑暗,她低声问自己:“为什么?”
有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