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是什么?”钟离异指着她眉心问。
折流微讶:“你能看见?”
白琅又发出一声啜泣,眼泪流下来。折流放弃盘问钟离异,把手递给白琅,让她抓着。她疼得要命,手攥得很紧,但是折流脸色几乎没有变化。
“可以用天权吗?”折流冷静地问道。
“疼……”白琅拼命咬着下唇,浑身颤抖,每个字都说得颤颤巍巍的,“不行,精神不能集中。”
折流怕她咬断舌头,只好伸手压在她嘴唇上,然后探入齿间。白琅瑟缩了一下,似乎想侧过脸避开他。折流把手指轻轻按在她舌上,指下温热潮湿,白琅立刻不再用力咬合,就连手都放松不少。
“把擎天心经拿出来试试。”
白琅口齿不清地问:“怎么拿?”
“我不知道,你自己试着来。”
白琅感觉自己正处于暴风骤雨之中,她坐了一条小船,现在要找船桨,然后划到万里外的对岸。额上的痛苦让她意识模糊,神念毫无章法地四下探索,擎天心经那点微光闪过很多次,最后都被暴风雨淹没。
“不行!”她发出一声嘶哑的尖叫。
折流声音放柔,语气却是略含警醒的:“这是威慑。四方台传令诸谕主,总会弄点类似的花样,为的就是让谕主们谨记天威,莫敢再犯。我之前让你不要僭权,便是怕你受不住这一遭。”
白琅活着的十五年里受过的所有痛苦加起来还不如现在的万分之一,她觉得言语没法形容,如果非要讲出来,大概就相当于被人用滚烫的铁水浇筑灌进身体,然后从里到外完全翻过来。此刻活着比死还更可怕,比历天劫的天打雷劈还更可怕,因为这种痛苦不知来源,不知该如何回避。
“把擎天心经拿出来。”折流声音微硬,“否则就只能一直痛下去了。”
混乱的神智中,只有他这句话像灯塔般能够让她维持清明。
白琅竭力凝聚神念,在擎天心经闪过之时义无反顾地将它扑住,然后一点点拉扯出身体外。这个过程更是痛如炼狱,好像亲手把皮肤一点点撕开,在肉里烙上铁,浇上油,碎骨成泥,再自己吞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白琅叫得声嘶力竭。
当整卷书被拉扯出身体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