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最危急的时候也没露出过慌张的神色,一向是从容不迫的,但这种从容又不同于琢玉那种稳cāo胜券的从容。他好像总觉得赢了也好,输了也好,活着也好,死了也好,这一切都没什么差别。
白琅回头看了看鬼之野,鬼之野眨了眨眼睛,神情无辜地问:“你看我作甚?就当我是坐骑呗,我不拿主意,跟着就行。”
紧接着还化作白羊叫唤一声,真把自己当坐骑了。
折流带着白琅往广场下面走,下面不知有几千还是几万阶石梯,层层叠叠埋在雾中,百米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白琅往下瞄了一眼,顿时有点头晕眼花。折流很自然地牵起她,不御剑也不御空,只是缓步往下,脚踏实地。
这条路长得没有尽头,折流还一路沉默,真是平白让人绝望。
“真的要见太微上人吗?”
“嗯,他能在此乱世中保你平安成长。”
“钟离异说他是个脾气不好的老前辈。”
“差不多。”
白琅绞尽脑汁想话题:“他都不喜欢你,怎么可能喜欢我?”
折流步子微顿:“他谁都不喜欢,所以谁对他来说都没差。”
这话和钟离异说的有异曲同工之妙,白琅擅自脑补了一个太上忘情的高冷形象。老一辈的人,肯定是鹤发童颜,满脸肃容,手执拂尘,坐在祥云之上,接受灵虚门万千弟子跪拜。他早已看破红尘乱象,在这仙境之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没有敌手,无比寂寞……
“快到了。”折流的声音打破了白琅乱七八糟的联想。
前方石阶分岔,一左一右,折流既没有往左也没有往右,而是带着白琅往中间的空档一跃。瞬间的失重感让她惊得叫出声,一把薅住了鬼之野的羊毛。
其实阶下是一个从山体平伸出来的悬崖。
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嵌在山中,正是文始殿。这里除了这个断阶,再没有任何通道。文始殿与广场上的那些仙宫玉阁长得很像,古拙而又不失威严。但白琅怎么看都觉得突兀,好像有谁把这宫殿像抽屉似的从建筑群里取出来,然后直接放进山里似的。
大殿门微合着,门口有两个人。
一个年迈,鹤发童颜,手执拂尘,脚踏祥云,仙风道骨。
一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