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珩允把人拦腰横抱, 顺着长廊下的灯影大步疾走,锋利到欲把人砍成肉泥的残暴眸光狠狠剜在羚金诺华身上, 吓得年轻人张圆嘴巴却忘记了腹中锵锵誓言。
雕满花枝锦簇的红木门被一脚踢开, 宣珩允一路抱着楚明玥回到就寝的殿内。
他快要气疯了。他的女子过于耀眼, 她是九天明月,世人皆可仰望,他恨不能做漆黑的乌云, 遮光蔽月。
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怎么敢觊觎他的阿玥呢。宣珩允紧紧咬着牙根。
脚步如飞一路跟在后边的崔旺又喜又惊, 默默把大敞的门从外边关上。
平角长案空空, 宣珩允把人放上长案,却未松开双臂,他一手托着她后颈,一手揽着那把纤腰, 让人半仰躺在书案上。
虽然他的五脏六腑都在被怒火焚烧, 他手臂的动作却温柔到极致。
“招朕做上门夫婿的事, 阿玥何时点头。”滚烫的气息在彼此之间胶着,宣珩允的语气却低沉冷静,他压低眉眼近距离凝望着楚明玥。
楚明玥樱唇微启,怔望着疯癫与冷静共存的人, 襦裙下的峰丘起起伏伏, 一下下触碰在宣珩允的胸膛上。
她突然生出一个恶劣的乐趣, 勾唇笑着用气音说道:“孙太医说陛下身子亏虚, 我总要先挑几房面首,才好不累着我的上门夫婿。”
然听者抓取到的重点却非刻意的嘲弄。 宣珩允眸光一亮,接着眼底暗下,脸颊贴着细腻粉颊,贴耳含糊不清道:“有我就够了。”
倾身而下。
楚明玥睁大一双凤眸——是我揶揄的意思不够明显吗?
刚思及此,那颗上翘的唇珠被湿i软的唇i舌卷着,风卷云残而过。
细密的吻顺着下颌往下,濡湿雪峦,楚明玥咬着下唇缓缓阖上双眼。
凝望羚金诺华那几息,她心中已有答案。
她非别无选择,是她惟愿这一个选择。
她不是被他黏缠不清作出的妥协,也不是别无他选的只能如此,更不是得知他过往酸楚后的感动悲痛。
昭阳郡主的脑海里终于刮过一阵清风,混沌迷雾烟消云散。
是她的心,再一次选择了这个疯子。
他的吻是温凉的,时而似羽毛轻扫而过,时而如劲风席卷,是和以往截然不同的感受。楚明玥刚这么一想,襦裙应声而裂,宣珩允低低笑一声,仿佛是窥探到她脑中想法,一缕被撕下的绡纱轻缚她皓腕。
“你……”
楚明玥刚吐出一个字,发髻上金钗被甩落,修长似竹的手指寻溪探径,珠蕊被两指揉碾复揉碾。秀颈猛地仰起,吟呢从齿缝露个彻底。
下一刻,吻停在那方许久许久,直到女子的玲珑脚趾都蜷曲绷l紧。
殿内灯火通明,整整一夜,未落灯。
他们分别得太久,在走过漫长的错误之后,终于寻到正确的、表达爱慕的方式。
他注视着她,在明亮的灯火里直白地看她,亦不许她闭眼,彼此的目光胶着、缠绕,桃花里映着如晨曦莹露微颤的凤眸。
漆黑的桃花眸深湛迷人,眸底深处跳跃着的火簇,起初似流火,胶着之中忽而炸开漫天璀璨烟火。
后来,她声音哑透,沉沉睡去,失去意识之前,恍惚听他附在耳旁,沙哑着嗓音问她,“阿玥还认为孙太医说得对吗?”
一觉醒来,早已过巳时,再看,身上已经洗过,是什么时候,楚明玥竟全无印象。
身上虽被洗得清爽,然雪肤上簇簇桃花却不是一时半会能褪去的。
楚明玥撩起眼皮子,只觉全身酸沉,一眼扫见全身痕迹,就像被欺负过一般,昨夜被迫在镜前逼问“可是到了”的画面晃过她的脑海,她使尽甩了甩头。
再看始作俑者,睡得一脸餍i足。那张俊美的脸因为凌乱的鸦发少去许多锐利,多出几分被满足后的倦。
冰丝凉被顺滑,楚明玥稍一动,薄被滑至二人腰间,露出搭在她腰上的手臂,白如霜的手臂上几道红色抓痕猩目。
楚明玥先是心疼一霎,转念想起在他手臂上留下抓痕的原因,咬了咬贝齿想要踹他一脚,不料腿刚一动,薄被似流水一般滑落至榻下,露出彼此紧紧攀缠的身体。
楚明玥气得哼哼两声,这个动静,却将宣珩允吵醒了。
“怎么了阿玥,哪里疼。”那双桃花眸尚未睁开,压在楚明玥腰上的手臂下意识向怀中收紧,待那双失焦的眸子聚拢光采,视线顺着肩骨上粉印向下游曳。
楚明玥眼睁睁看着那双眸子变得晦暗,一脚踢在他小腿骨上,两只手把又要压过来的人往外推,“不想。”
她微阖眼,贝齿咬着下唇,芙蓉面扭向一边,这副拒绝的模样配合着方才二字落在宣珩允眼中,又怎是推拒。
她不知,那二字在宣珩允耳中,无异于撒娇,连绵的吻落在额心,是无比温柔的,每一个吻都犹如落在稀世珍宝上。 当然是他的稀世珍宝,是他受过许多的自我折磨,才求回的盛世之宝。怎能不呵护,怎能不为之疯狂,那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女子啊。
刚睡足的神采被这人坏心思的一次磨尽。
最后,宣珩允捡起地上薄被为她盖上,下榻背对着他端起茶案上凉茶清口。
她已无力,懒洋洋躲在薄被里枕臂看他。冷白的皮肤胜过女子,皮囊下包裹着清隽有力的蝴蝶骨,脊线纵贯肩宽腰窄的背平直延展,与之不般配的,是胡乱散落在上的甲痕。
珠白缎面的中衣旋转落下,那副优越的身姿被掩住,楚明玥隔空睨过去,心里意犹未尽。
似有所感,宣珩允系好腰间系带,转身淡淡笑着俯身过来,“一夜侍奉,不知昭阳郡主可还满意。”
楚明玥脸颊一热,又觉不能矮了气势,眼尾撩起,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悠悠一声,“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