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彦铭笑着往后躲,“我可没你的本事,三年没碰,还不得拉成了弹棉花的,可别吵到咱妈。”
施愫愫直接把手风琴塞到他怀里,“就是这样才有趣,妈以前多爱看你出丑卖乖,快,彩衣娱亲,逗逗咱老妈。”
她这样仿佛妻子正在边上看着他们的语气,施常青不由自主就指着她,“小点声,你妈最不爱人说她老。”
施愫愫也笑:“没事,最多被她掐两下,她也不舍得用力的。”
被她感染,施彦铭把手风琴挂身上,“那我可不管了,难听也不赖我,妈你到时就多掐愫愫几下。”
施常青也忍不住跟着说,“你妈一直说女孩家要娇养,最后没好果子的肯定是彦铭。”
“我就知道这个家里儿子是最不值钱的。”施彦铭假装抱怨着,手上不停,试着弹起了《南泥湾》,开始因为生疏有些不成调,可倒底是练了多年的,一遍走完后,他很快就弹得流畅起来。
虽比施愫愫的水平差一些,却也很不错。
兄妹俩轮换着弹奏,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八点了,是施常青平时给阮静秋收拾擦洗的时间,也是夫妻俩闲话家常的时间,子女们该退散了。
施愫愫上前俯下身用脸贴了下阮静秋的脸,“阮静秋女士,你醒得越晚,和施常青同志的差距就越大,到时你俩站一起像姐弟似的,得多扎心呢,啧,想想就不忍直视。”
施常青却当真了,“愫愫,可不敢瞎说,啥时候……”
“爸,愫愫,你们快看,妈的手指头是不是在动?”施彦铭失态地指着炕上惊呼着。
施常青和施愫愫同时抢上前去,猛一眼都没瞧出什么,正想问施彦铭是不是眼花时,在三双眼睛的注目中,阮静秋的右手食指极慢极艰难地向上翘了一下。
竟是真的,时隔三年,阮静秋第一次有了反应。
大气都不敢喘,又等了一会儿,再没了动静。
可这已是巨大的惊喜,施常青过去拉着阮静秋的右手,“静秋啊,你都能听见是不是?那你起来看看我和孩子们好不好?彦铭和愫愫的婚嫁还需要你给把关,没你盯着,他俩的事儿我都没办好。
你看萍萍的婚事是你看准的,立民和姚家就没说的……”
施彦铭抹了下眼角,拉着眼里同样有些湿意的施愫愫轻手轻脚地关门离开了。
第16章
第二天,施常青变得很不一样,大早上刮了胡子后,又让施愫愫给他理了发,又拿出很久舍不得穿的,阮静秋给他织的藏蓝编花高领毛衣替代了破旧的绒线衣,整个人就跟改头换面一样年轻了五岁不止。
其实他也才四十六岁,在后世正值壮年,处在男人事业发展的黄金期呢。
这么一捯饬起来,还真有点那个意思。
“我怕你妈嫌弃我,就收拾一下。”对子女新奇的打量,施常青有那么点难为情。
“这才对嘛,谁也不愿意天天看苦瓜瓤子脸,何况我妈还那么多讲究,爸你早就该这样了。”施愫愫却觉着这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昨天阮静秋动的那一下,她就觉植物人肯定也是有感知的。
这样一家子生活热情高涨一些,互动多一些,躺那里听着是不是心情都能好点呢?
好心情下,或许就有奇迹发生呢!
还真是,人的精神面貌改善了,带动了气场,好事也跟着来了。
没到中午呢,林场的大喇叭就开始广播了。 施愫愫洗完了自己的衣服晾上,才要去阮静秋屋里,就听到广播里说的竟是施常青和施彦铭,他俩被通报好人好事了!
广播里的女播报员生情并茂地报道着:横山林场和林业局车队的施常青和施彦铭两位同志,于燕城火车站救助收留流落在外的烈士子女……做好事不留名……
没想到那位叶副团看着傲气不羁的,还会有这么接地气儿的做法。
这样一来,虽暂时没多少实质性的好处,但以后谁想给施常青和施彦明在工作上使绊子这些就要惦量惦量了。
部队上出面表扬的人,地方上一般都会很重视的。
这下施家可说再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原文里有写过,应该就是三四月间,林业局江局长到下面林场检查工作,返程途中路遇边上生产队的惊牛,车子滚下山坡,司机无碍,江局长却受了重伤。
就是江局长重伤在外地求医期间,林业局换了新局长。
这个升上来的新局长,就是三年前有意无意逼得施常青一再退让,躲到了横山林场做了检尺员才肯罢休的那位。
正是因为施常青退出了竞争,那人才得以升上来,现在就在陵水林业局最重头的下属单位,林业局贮木场当场长。
后面也不知他是怎么运作的,江局长下还有好几个副局长呢,最后竟是把他提拔上来做了局长。
虽说知道剧情,但关于江局长出事的确切时间,原文里根本没有。
林业局的局长去下面林场检查工作是常态,所以也无从去预防江局长的车祸。
且以施常青现在的职位,也没机会凑到林业局领导前面去。
既然阻挡不了事情发生,也没能力把对手扳倒,那就只能提前提防点了。
所以施彦铭伤还没彻底好就去上班,施愫愫也默许了。
那位林局长再想给施家穿小鞋,也得有由头,施彦铭都销假上班了,他就是有什么想法也无从下手。
起码原文里,除了借着施彦铭的腿伤卡着不让他回车队,其余的他也没再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