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开指着她衣兜,“我看你晚上装了条新手绢,你不是还过水洗过了?”
“花的,花手绢你也要?”施愫愫有些咬牙切齿了。
叶开却一脸无所谓,“花的怎么了,没哪儿说不让包着花手绢吃东西吧。”
施愫愫深吸了口气,“行,你都不嫌现眼我管呢。”拿出兜里绣了花边的手绢,给肉干包了递过去。
叶开又指指花生,“花生不想给我吃么?”
再忍无可忍,施愫愫原地转了个圈,气哼哼地又抓了把花生进去,“谁一分钟前说甜的辣的沾一起没法吃?失忆了哦!”
叶开呵呵笑开,“我那是不想你们吃不好吗,我糙着呢,咋吃都一样。”
接过手绢零食包随手揣到衣兜里,也不管鼓鼓囊囊地不好看,斯斯然地迈步走了。
几步后又回头,“你俩等会儿别乱走啊,我前面支应完了就过去找你们。”
施愫愫敷衍地微抬手,一句话不想说了。 边上邵征眼里都是同情,“小姨,你不觉着我爸越来越厚脸皮了吗?”
施愫愫恨恨点头,“可不是,他现在脸皮比城墙还厚。”
“所以比不过咱就想点开心的,影响心情就得不偿失了,对不对小姨。”邵征贴心劝她。
想想西山部队这边和镇上交集很少,这边丢人了也不会传出去,爱咋咋吧。
“我听我外甥的!”
姨甥俩拉着手找了个人少的地方等着进场。
却不知刚那一番场景给西山部队这些人看得眼珠都快惊爆了。
当然也包括韩东升和梁春晓夫妻。
从徐宝蓉事件后,韩东升冷待了梁春晓很久,夫妻关系一度紧张。
还是前天梁春晓吐得厉害,自己去镇上医院查出怀孕了,回来和韩东升说了,喜出望外之下,韩东升才重新有了好脸。
昨天发了演出票,他回家就拿了出来,还给了她五块钱,让她买点爱吃的,今晚上一起看演出。
上回倒底没去宋团家陪礼道歉,梁春晓也算保住了些脸面。
虽有楼下赵副连长和洪指导家属给事儿传出去了,之后没两天,徐宝蓉又回了洛安市,再有别家夫妻大打出手的事闹出来,梁春晓背后做的那些事也就渐渐没人说了。
可对于给徐宝蓉拐带偏了的施愫愫,梁春晓是记上了。
叶开这里梁春晓也想了,就算秦副营长来了,叶开要给施愫愫介绍过去,她也有法子让不成。
还是老说法,只一句施愫愫不好生孩子,她也不信谁还会想给施愫愫娶回家。
而且梁春晓也不觉着亏心,上辈子施愫愫就是没生出孩子来。
所以,施愫愫就是美得勾人摄魄又怎么样,只不能生,再喜欢她的男人也得却步。
放下了大心事,梁春晓刚松口气,没几天刘金巧就找来,说镇上人都看见叶副团送施愫愫去百货商店了。
虽然刘金巧跟人说了那都是看那小孩的面子,心里还是不放心,过来问问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梁春晓忙说她也见了,根本不是那回事儿,给刘金巧说以后这样没影的事儿听到也当个笑话就成,强调叶开就不可能在这边找对象。
虽心里都清楚,可梁春晓还是气不过施愫愫借着叶开得意于人前,让林业局里好条件的人家为这个好处给儿子求娶她。
于是就教刘金巧回去也跟林业局的人多宣传宣传施愫愫不能生的事儿。
可第二天下午刘金巧又过来找她,说往外传话的事儿得等等看了。
梁春晓忙问怎么回事,刘金巧就告诉她,施常青被局里提拔成了新成立的家具厂的厂长了。
他风头正盛着,要是这会儿传施愫愫的不好,保不齐就有人为讨好施常青去告状,到时追问出是刘金巧说的,梁家以后在陵水都要呆不下去了。
梁春晓当时整个都是不真实的,她不明白,上辈子窝囊不得志了一辈子的施常青怎么这辈子就能翻身当厂长了!
家具厂上辈子的厂长根本不是他,当时建厂的消息一出,这个位置在林业局就争开锅了,最后还是洛安林业总局派人下来做的这个厂长。
自打有了家具厂,陵水林业局下第一单位贮木场都靠后了,家具厂的厂长在林业局很有地位,几位副局长之下就数他了。
之前听说施彦铭腿伤恢复上班,还当上车队检修组组长小升了,梁春晓也只是小小不舒服了一下,拿韩东升将来会升副团长,她也有吉普车坐来安慰自己,很快就放开了。 可这会儿施常青当了家具厂厂长的消息,却深深刺激到了梁春晓。
这个她真的没法不放在眼里,有个当厂长的公公,那完全就不一样了。
将来就算林业局开始买断了,也影响不到这些上面的,日子仍旧好过不说,子女也都能走出去有个好发展。
更别提施常青现在厂长的工资,还有施彦铭的工资,两下里加一起算出的数,让她根本没法不在意。
何况哪止这些,后面两人肯定还要涨工资。
那么些钱攒八年十年下来,到八十年代初出去做生意都能当大本钱了。
关键还有施常青那么些年的关系人脉铺路,到时做啥还不得一帆风顺的,可不得发大财了。
回头再想嫁给韩东升已经一个多月了,她连五块都攒不上。
以她这一个月的了解,将来她要做生意,根本指不上韩东升给她出钱,她得自己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