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邵征有样学样,也老实表了态。
虽惊怕的牙根痒痒,可哪个也舍不得打,施常青正要放过。
想起问了一句大黑熊脖子上带圈白毛不,两人一起摇头说是全黑的,施常青脸又青白起来。
他又给两个人拉过来耳提面命不知多少遍,脸色才正常起来。
实在是他也没想到,两个遇到的根本不是黑熊,而是大棕熊,成年后的棕熊差不多都要五百斤往上,那是一个熊掌就能拍死人的。
也不怪施常青这么紧张了。
虽不明白纯黑的熊咋成了棕熊了,两人也不敢问,受不了施常青再发作,两人都是一律点头配合,才算把这事儿揭过。
知道两个中了寒气,施常青中午又特意煮的白菜鸡蛋汤挂面,热烫着让两人吃完,就撵他们赶紧回屋在暖炕上睡一觉。
收拾桌子刷碗的活儿都是他一个人给干了。
虽说那只大棕熊不大可能往有人烟的地方跑,可以防万一,下午上班后,施常青还是和林场的领导说了这事儿。
场里也很重视,当即组织一帮人带着猎枪把周边靠近的林子都搜索了一遍,自然是一无所获。
放心之余,各家各户还是都给自家的孩子紧了遍弦儿,谁要敢往深里的林子去,抓回家揍死不带商量。
林场的孩子们可说莫名挨了顿训,他们本来就不带往远里走,这次纯粹是被施愫愫和邵征给连累了。
等下午施彦铭下班回来,在家里一向好说话的人,头一次发了脾气,给两人喊他屋里,先是一顿狠厉批评。
之后就是全方位多角度地讲女同志和小孩独自进山林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棕熊是多么可怕不能惹的。
就算姨甥俩再诚心悔过,这样反复的轰炸下也疲劳了。
施彦说到重点处,却见对面的两个装都装不像,根本是左耳进右耳出的样子。
“说说吧,你俩谁起的头?”本来不想追究具体责任的,施彦铭觉着不问清楚,这俩是不会有深刻认识的。
施愫愫先站出来,双手合十求宽大:“是我不好,馋鱼吃了就没想那么多,爸都说过了,我以后肯定不敢了,哥你也放过呗。”
她真不知道施彦铭还有不弱于唐僧的唠叨功力,认错都不放过,这要给她念出蚊香眼了。
“舅舅,不赖小姨,是我起的头。你就想想小姨要敢,哪会等到树根没了才去。”邵征也快被念晕了,不过自己的锅不能让小姨背,他打起精神站出来。
“呵,你们这是又和好了,还都争着揽错呢?”施彦铭点着两人,“是我之前想岔了,还真不能让你们搞团结,你们俩一好太容易胆大妄为了……”
眼看他又要展开了大讲特讲,施愫愫给邵征递了个眼神,两人极其默契地上前,小的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了,大的拉住他的胳膊往外拽。
“哥,你的嘴功无敌,真的,为了不听你念,我也不带自己往东边林子里跑了,再听你这么念,我都想找块豆腐撞了。
咱能先做饭不,新鲜的鱼你不想吃么,我有超级下饭的香辣鱼菜谱,走走走!”
“确实,舅舅,对充分认识到错误的人你不好这么不依不饶的。”邵征使劲儿点头。
好歹给施彦铭架到灶间,耳根终于清净了。
北方的鱼施愫愫不大认得,经施常青和施彦铭说起,才知道大黑熊喜欢吃的鱼也不是无名之辈,是陵水这边的特产白鱼。
大白鱼还挺稀罕,也不是陵水哪条河里都能见的,得是水质特别好的河沟里才会有。
横山林场这边的河沟里鲫鱼鲤鱼还有一些杂鱼很常见,往前还真没听说捞起过白鱼。
尤其这样一捞十几条的,就是上游的水库里都没这样事儿。
如此,应该是施愫愫自制的饵料之功了。
有施愫愫的独家私房菜谱,施彦铭又卖力发挥,晚上的豆腐鱼汤和香辣鱼都无法形容的鲜美好吃。
就连阮静秋都极其捧场,施常青喂她吃时,感觉她吞咽的比平时快不少,等她吃完一碗后,又盛了大半碗给她喂,竟也都喝了。
等收碗时,施常青很清楚地看到她眼皮缩抖了两回,像睁眼睁不开的样子。
施常青忙握住她手,颤声轻唤:“静秋?你听到我说话么?你睁眼看我一眼好不好,看我变没变成糟老头子?”
然后一道极细小微弱的哼声入耳,似在回应着他的问话。
之后再无反应,又恢复沉沉睡梦中的样子。
这才隔了几天,阮静秋就接连有了反应,饶是施常青再不敢奢望,也开始期待起来。
不过他仍是没给施愫愫压力,只让她还按着自己步骤做就行。
老实说施愫愫是有点忐忑的,她很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若阮静秋最终还是醒不来,施常青反而会比之前受的打击更大。
施彦铭却很看好,他现在对施愫愫的本事深信不疑,认为她是个天才型药理高手,阮静秋醒来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咱们还每天乐呵呵过日子,哪天妈一个高兴就起来了!”
“对呀,姥姥可能是没力气,咱们多给她吃点儿好的,多攒点力气她就能起来了。”邵征也跟着说。
却不想一语惊醒,施家另三人一起看过来,这孩子说的好有道理啊!
第20章
细想可不就是吗, 只靠米汤和偶尔的肉汤维系,就是一个健康的正常人, 这样子吃法,十天半个月也该起不来的。
阮静秋这样或许还真是营养跟不上,没力气醒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