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肖桐青跟在她身边, 更是默默无闻了,洛朝朝已经许久没有留意到肖桐青了。
见肖桐青没走,洛朝朝还以为她是和柳悦意闹变扭了,问:“你,不去和柳悦意一起吗?”
“我何时和她是一起的了。”肖桐青眉眼低柔,说话的声音也是极为细软,听着还似有些委屈。
听着似乎有故事,但是,洛朝朝可没兴趣打听她们之间的爱恨情仇,倒是今日一直未同贺霖佑说上话,她还想着,去找贺霖佑呢。
于是她道:“我们府上其实也没什么好玩的,你若是无聊,就去找你母亲,亦或者叫下人带你逛逛,我就不陪你了,我找洛文礼还有点事。”
说完就要起身。
“洛朝朝。”肖桐青却着急叫住了她,纤细的指尖揪着锦帕,似是有什么话难以启齿。
洛朝朝岂是那种没有眼力劲的人,站在那问:“你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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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帮我把洛文礼叫过来吗?我有话和他说。”
说这话的时候,肖桐青的眼睛一直在闪躲,这个年纪姑娘,又是这个模样,洛朝朝怎会不知道她的心思。
但是话说回来,她这个心思早在几年前就被他们识破了,洛文礼是什么态度,洛朝朝也一清二楚,这个忙,她并不打算帮。
洛朝朝小脸严肃,眼神有着一丝同情,冷声道:“不好意思,这个忙我实在帮不了,你如果想见我哥,不如你自己去找他吧。”
肖桐青若是能这么轻易就和洛文礼说上话,她又岂会求到洛朝朝这里来。于是她更着急了:“朝朝,我就帮我这一次吧,我娘想把我许配给一个书生,但是我与洛文礼,你也是知道的,我就是想问问他。”
洛朝朝倒是忘了,肖桐青比她年长两岁,如今已经是及笄的年纪了。
“我该知道什么?”洛朝朝忍不住笑了,“你与我哥有婚约?还是你们彼此中意?肖桐青,一直都是你自己把我哥当成了你未来会成婚的对象,我哥可从来没有对你表露过什么。”
“可是洛伯父与我父亲亲口订的这门亲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洛文礼反悔,我今日就是想见见他,问问他对我的心意,实不相瞒,今日我父亲母亲登门,就是为了此事,若是你们洛家反悔,往后,我们两家也不必往来了,而我……也要嫁给其他人。”
这话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洛文礼辜负了她呢,听着委屈巴巴的,但是实际上都是她的一厢情愿,听着属实可笑。
“哦。”洛朝朝一脸关我什么事的表情,依旧拒绝道,“那我也还是帮不了,你自己去找我哥吧,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说完,直接走了。
肖桐青愣在了原地,被洛朝朝如此态度气得不清,妄她还把洛朝朝当成未来姑嫂看待,而她如此模样,当真是枉费了她一番好意,着实让她咽不下这口气。
但是现下还是找到洛文礼要紧,今日可是她的紧要关头,无论如何,她是一定要让洛文礼在父母面前点头,否则,她就要被嫁给一个一无所有的破书生了。
殊不知,另一边的洛文礼,已经被洛云庭叫了过去,甚至贺霖佑还陪同在侧,一同去听几位长辈闲谈。
贺霖佑不是自愿来陪的,是来传话的小厮说既然贺公子也在,不妨就陪小公子一同去。
他也属实奇怪,为何身边有季彦和方尚远这两个同辈,却偏偏叫了他去,到的时候也没多想,瞧见满屋子的人,跟在洛文礼身后落座。
一屋子人不少,洛兴尧夫妇,方尚远的祖父方丰维,洛文礼的父亲母亲洛云庭和廖玉姝,以及肖桐青的父母,肖济安和姜云翠。
肖济安一看见贺霖佑就抚须笑道:“这位便是贤侄了吧。”
这话引得满堂人大笑。
洛云庭笑道:“贤弟认错了,这位是南鸣书院的学生,是文礼的同窗,与桐青,也是同窗啊。”
洛文礼在一边仍不住翻白眼。 “原来这位才是贤侄啊,长得和你年轻时候真像,眉宇之间温文儒雅,有你的文人气质。”
洛文礼又是一记白眼。倒是一边的廖玉姝一记眼刀扫了过来,他才有所收敛。
“他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顽徒,整日就知道钓鱼蹴鞠,何来你口中所说的儒雅之气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二人又闲谈了几句,一边的姜云翠暗自戳了肖济安一下,肖济安才从天南地北的聊天中回过身了,问洛云庭:“我们方才聊到哪了?”
听到这话的洛云庭眼睛扫了一眼洛文礼,然后朝着肖济安道:“方才我们说,两家孩子如今都已不小,我也明白肖兄的意思,我们当初的一句酒后诺言,如今该是兑现了,你们家青儿如今已经及笄,我们家文礼也十六了,也是合适定亲的年纪,我们两家和睦多年,孩子成亲,亲上加亲。”
一边的廖玉姝脸色忽然冷了下来,洛文礼的脸色就更别提了。
贺霖佑在一边无声打量着洛文礼,见洛文礼嘴角一列,忽然冷笑出声:“没了这桩亲事,父亲与肖伯伯的情义就会断了不成?”
洛云庭脸色一沉:“放肆,长辈说话岂容你个小辈插嘴!”
洛文礼站了起来:“那你叫我来做什么,叫我看着你给我订一门我不愿意的婚事,然后相看两厌,磋磨一辈子?”
“砰”的一声巨响,洛云庭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洛文礼的鼻子怒道:“你说的什么混账话,这么多年读书,夫子就是教你这么忤逆长辈,和长辈顶嘴的吗?”
洛文礼懒得搭理他,直接朝着廖玉姝以及其他长辈行礼:“文礼还有事,便不陪诸位长辈了,先行告退。”
只是他行礼的手还没有放下,廖玉姝就出声打断了他:“坐下。”
洛文礼惊讶抬眸,他没想到自己向来开明的母亲,也会在这个时候阻拦他,他一直以为,他母亲也是拒绝这门亲事的。他一时站在那里没有动。
听到廖玉姝出声,洛云庭还以为廖玉姝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心里愈发有了底气,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女婚事自然是父母做主,容不得你忤逆,我与你母亲,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
“是啊,我们俩就是这么过来的。”廖玉姝忽然出声,眸光淡淡扫向洛云庭,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可是早知道会是如今这般,我还不如不嫁。成婚之初彼此便没有情意,你又怎知婚后会生出情意,那些愿意听父母之话的孩子如何我管不了,但是我的孩子,他的婚事他自己做主,他喜欢谁,我往后便帮他求娶谁,我洛家儿孙,没有纳妾养外室的规矩,你让他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你叫他日后如何过,就算成了婚,可能也会怠慢了娶进门的新妇,姜夫人你说是不是?”
姜氏在一边干笑两声:“廖夫人说得有、有道理。”
“我养的孩子确实生性顽劣,不知礼数,诸位多多海涵,就当被我宠坏了。”
最后这句话是说给洛云庭听的,这人背后不知道说过多少次,说洛文礼被惯坏了。听廖玉姝这么一说,他脸色骤冷。
“夫人,此事怎可由着孩子胡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