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说这个话题了吗?”洛朝朝忍不住出声打断。
正巧,饭菜已经上桌,虽说之前吃过一些,但是面对这样的美食,洛朝朝还是没有丝毫的抵抗力,洛文礼刚才也是光顾着饮酒没有吃东西,此刻也是饿了,贺霖佑出宫的时候就是空着肚子的,那就更不必说了。
洛文礼道:“方才和他们在一起,就一直被灌酒,是一点东西都没吃,还是和你们坐一起自在,饿死小爷了。”
洛朝朝给洛文阔夹了几块鱼腹,之后便自己吃了起来。
吃饭不说话向来不是他们的习惯,洛朝朝一边吃着,一边转头问洛文礼:“你东西收拾完了吗?”
洛文礼点点头:“我又没什么东西。”
说完以后,才反应过来:“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去的?”说完看向贺霖佑。
“四伯母说的呀。”
这个消息,他自然是以为贺霖佑告诉洛朝朝,实际却不是。是廖氏之前来过了家里,和林夫人说了一嘴,事情才抖落出来的。
廖氏以为他这是和贺霖佑出去历练,有众多官兵看护,自然是不会出什么事情,所以她也就没怎么阻拦。
洛文礼自然是不想让洛朝朝知道,之前贺霖佑百般阻挠,因为谁他当然知晓,所以生怕自己这次要出去,洛朝朝也会拦着,好不容易说动了贺霖佑,他可不想因为洛朝朝的几句话就泡汤了。
而且,洛朝朝不让他出去,贺霖佑却要带他出去,他也是怕两人闹矛盾。
只是这似乎还是没瞒住。
洛朝朝说完这句话后周遭安静了片刻。
“这吃饭,怎么能少了酒呢?”洛文礼忽然开口。
“明日都要赶路了,不许喝酒。”洛朝朝急忙打断了洛文礼的想法,只是今日两个男人也不知怎么了,居然一唱一和起来。
贺霖佑居然也觉得无酒不够尽兴,居然吩咐小二拿酒过来。
起先吩咐小二拿酒的时候,他答应洛朝朝,说只喝一小盅,可是之后会不会多饮,就不得而知了。
果不其然,二人皆喝多了,好在洛朝朝阻止得及时,没有让二人继续醉下去。
贺霖佑本想和洛朝朝说几句亲昵话,却被洛朝朝拒绝,命他早点回去休息。
其实,她就是不满他不听话和洛文礼拼酒。
既然如此,就要晾一晾他。
虽心有不甘,但是贺霖佑也无可奈何。
安郡王府。暮色已深,丫鬟南雀照常端来了煎得发苦的药,送到了安怀晴的手里。
身子初病的那几天,安怀柔会日日盯着她把药服下,这两日倒是放下心来了,可能也是忙于自己的事情,无暇顾及这个了。
今日那个王媒婆上门了,姐姐一大早就被叫了过去,午时才回来,听说还是给那个瑜王世子说亲。她之前听说过那个世子的事情,那就是个肥头大耳整日花天酒地的公子哥,姐姐若是嫁给那样的人,这辈子都要毁了。
安怀晴望着眼前的浓药静静地出神,一边的南雀忍不住出声提醒:“小姐,喝药了。”
提醒完,安怀晴似乎才回过神,伸出青筋凸显可见骨形的手,接过了南雀手里的药,然后缓缓起身。
南雀见她体力不支,想扶一下她,却被她轻轻推开。
见她迈着虚软的步伐,一步步走到了最近的一盆绿植面前,然后端起那碗药,直接将药倾注了下去。 南雀看见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黑色的药汁没入泥土之中,顷刻就没了踪影。
“小姐若是不想喝,我加一些蜜饯就是了,何必倒掉呢?”
安怀晴常年喝药,又怎会畏惧药之苦呢,无非是不想喝罢了。
纤细的指尖抚过青葱的绿叶,将溅在上面的一点褐色药渣抹去,安怀晴神色空洞道:“喝再多的药也救不了我,不喝了。”
“对了,昨日叫你送到洛府的那封信,你可送出去了?”安怀柔转眸问向南雀,那双透着死气的眸子看着绵绵无力,却让南雀抬不起头来。
她该如何解释,县主似乎早早就料到了二小姐的心思,早就命他们私下不得和洛公子有任何联系了。
她额间冒出冷汗,点了点头:“送、送了。”
听到她语气中的颤抖,安怀晴冷笑了一下,昏暗的眸子早就看破了一切,或许对于她而言,那封信送和不送都是一样的了吧。
次日一早,洛朝朝送走了贺霖佑和洛文礼,回来的时候,天才微微亮。马车行驶在安静又宽敞的街道上,四周除了马车行驶的轱辘声,只有几声安静的人声传来。
洛朝朝今日难得起了个大早,此刻将大军送走以后,便身子困乏,眼睛不由得开始打架了。
就这行驶的空档,车子忽然猛地刹住,洛朝朝身子朝前一栽,险些摔倒在地。
云桑立即扶住了她,就在主仆二人还没有坐起身的时候,马车外忽然传来了怒骂之声。
“驾车不看路啊,如果今日撞上了瑜世子,你们担待得起吗?”
“对不起对不起,天色还有些暗,小的一时没有看见,瑜世子没事吧?”车夫的声音带着惶恐,一声声低落到尘埃里的苦求。
洛朝朝这时候掀开了车帘,就看见车夫正跪在那里,一下一下地给说话那人磕头。
马车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大腹便便的瑜王世子,另一个侍卫打扮,显然是瑜王世子的护卫,方才说话之人也应该是那侍卫。
洛朝朝的身影出现在马车外的一瞬,瑜王世子那双浑浊的眼睛就直勾勾地扫了过来,盯得人浑身难受,惹她不禁蹙眉。
“原来是洛小姐啊。”
洛朝朝被云桑扶着,一步步走下了马车,面向瑜王世子的时候,朝着他行了一礼:“见过世子。”
“无需多礼。”一边说着,就想靠近去搀扶洛朝朝,却被洛朝朝后退一步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