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梦(1 / 2)

一直想拥有一台属于自己的琴,那是我曾经多年的梦。

还记得80年代初,当我的同事凭关系,以1600元的优惠价搬回家一台漆黑铮亮的“珠江”钢琴时,我羡慕得两眼都发直了——别说钢琴,我连电子琴也不敢想同事笑了,热情地问了一句:“想买吗?”

明知囊中羞涩,明知即使钱袋不空这愿望也难以实现,下班后,我还是飞也似地往家奔。按捺不住的欲望,有如汽油着火!那一路,眼前的景物全变成了那架雍容华贵的钢琴。

当我飞奔至老公跟前时,已经激动得不行。那一刻心扉的开启,尤如梦想展翅。快活得如同天空飞鸟的我,当时完全没顾及到,老公他早已是一脸的尴尬和不悦

结果,我被告状了。是后来父母从重庆过来探望我的那一年。而那时的钢琴已经开始让人觉得有些天价。

还记得那天父亲慈爱的目光,忽然一下对我有了些失望。

母亲重重的数落,也不像只是在迎合女婿:

“切!我都不晓得你啷个会冒出这种想法?”

“这简直就是奢侈!”

父母的远道而来本来让我是那么开心,一时间我却委屈得直想哭。我狠狠地朝老公翻了一个也许是这人世间最最难看的白眼,愤愤地小声嘀咕了一句:“现在连梦也做不起了!”

不久,我莫名地患上了病毒性心肌炎。

记得发病的那几天,我正带院足球队在外集训。心脏的频繁早搏把我折腾得够呛。我的救心药丸,也把队员们吓得不轻。

为了瞒住父母,回家后,我一直熬到晚上睡觉时,才悄悄告诉老公,我病了。

从未有过的呼吸急促和心率失常,让我预感到情况不大妙。那一晚,我用最清晰的思维和最简洁的语言作嘱:不要太难过,再给孩子找个后妈,但千万不要忽略了孩子的心理成长。并恳请老公,允许我的骨灰在家存放半年后再送殡仪馆:我忽然害怕起那里的阴森、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