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2 / 2)

洛久瑶无处借力,只得攥住手边的衣襟。

掌控进退的本该是她,可被沈林握手中的腰却使不上力,另一处力道抚过她的长发,按在她的脑后。

沧山少有落雨,而此刻,檐下落雨声清脆,雨珠轻柔拂落在唇畔,温软而绵长。

潮湿的水汽几乎将人淹没,不知过了多久,洛久瑶睁开眼,在一片将散未散的雨雾中轻轻喘息。

“沈……”

难成语句的字眼自唇角溢出,堵截回呜咽的罪魁祸首犹觉不够,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颌。

指腹一寸寸摩挲过她柔软的唇瓣,沈林再次垂首,轻轻亲了亲她。

”沈林。”

唇齿分离之时,洛久瑶终于唤出他的名字。

“沈林,相信我吧,我所喜欢的,就是站在我眼前的这个人。”

沈林只是垂着眼睫,他的目光落在她印了咬痕的唇瓣上,睫羽微微抖动。 也不知有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

“好。”

一声应答落下,他再次垂首,被洛久瑶拦下了。

她抬手去遮他的唇,不许他继续放肆下去。

“门前的风好凉,你额头还发烫,衣裳也单薄,不许胡闹了。”

鼻息间是微苦的药味,沈林乖觉点头,面上颇有些委屈。

他牵她的手,扶稳她,朝后退却的时候,才发现他们的发不知何时纠缠在一起,垂下的发尾绕成一道结。

沈林便抱着她坐回床上,他朝她身上披了张被子,又坐在她身后,一点点去解他们缠绕在一起的发。

他解着发缕,边柔声同她说着话。

说她想听的那些话。

他提及三年前,一点一点将过往说给她听。

“三年前,我娘从元陵请来周先生,并不仅因他的医术精湛,还因他曾游走四方,识得许多稀奇刁钻的药与毒。”

“周先生曾在南疆见过与之相差不多的毒,此类毒催人性命,熙国没有可解之药,一旦入体,即使面上的毒素清了,残毒也会钻入心脉肺腑……最好的办法便是压制,只有人体内的脉息成了一潭死水,残毒才没有死灰复燃的余地。”

洛久瑶心下一沉。

果然是南疆。

她问:“若是有对症的解药能否清除残毒?或者,可有办法将毒拔出?”

沈林道:“南疆人的东西,即使有了解药也不会轻易交出,家中没有声张我中毒后的身子究竟到何种地步,对外只说我当年大病一场心脉有损,这才拖着一副病弱的身子。”

洛久瑶想了一下,想出些旁的东西来:“这毒由南来,我在燕京时曾查阅过往宴席祭典的记录,当年恰逢一南疆小国入京纳贡。”

她话未说完,沈林已知其所言所指。

他虽没对她所说的抱多大的希冀,还是顺着她的话想了一下:“五年一兴的朝岁宴,能见到诸国使臣。”

“两年不远”

洛久瑶轻捻了捻着覆在身上的锦被,目光锐利一瞬,“眼下该去审一审那位赵大人,先将潜伏在北地的异党根系拔干净才是。”

沈林在后应她:“好,臣遵殿下的命令。”

向北行后他极少这样唤她,洛久瑶想转头,奈何发缕始终没有解开,肩膀自后被按住了。

微热的指覆在她的颈侧,她伸手去捏一捏,道:“好啊,那大人再同我多说一点吧?”

一声轻笑落在颈后,指尖顺着她的发缓缓滑下,带落一路的痒意。

“会同你说的。”

“以后不会这样了。”

“不会瞒着你了。”

话音落,自外传来叩门声,二人一同侧首,始终未能解开的长发也滑落在锦被上。 沈停云的声音传入,洛久瑶神色一紧,捻起缠在一处的发。

“不解了。”

她说,“系在一起也很好。”

刀刃削落发缕,不等沈林去瞧,洛久瑶已眼疾手快地将落发收好,收在了荷包里。

沈林朝她讨荷包,却只讨得她眨着眼回望来的目光。

苦涩的药味自门畔飘进来,房门打开,沈停云抬步进去,与洛久瑶撞了个正着。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