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了眨眼,脑子里浮现的却是逐月那日抱着我哭的样子。
他那时,应当是真的伤心了吧。
心中有些轻笑,想不到这人,骗了我那么久,居然也能哭成这样。
看来,骗与被骗,也就是一念之间的事罢了。
好歹这次我也算是还回来了,我也骗了他一次,对么?
大夫过来的时候,蕴灵正好把那晚的事情讲完。
我感受着大夫的灵气从我的经络进来,而后细细查探着我的全身。
然而,他最后却是摇了摇头:“这伤太重了,没法治。”
蕴灵又是“哇”地哭出了声。
而神奇的是,我并没有对这个消息有多大的反应。
大约也是因为,我在冲上去替逐月挡下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自己不会再有睁眼的一天吧。
现今能躺在床上,看看蕴灵和喜鹊,我已经觉得自己足够幸运了,又能奢求些什么呢?
“别哭了,吵死了!”祝洲轻喝一声,面上的焦急和担忧却是掩饰不住,“你怎么样?还好吗?能说话吗?”
我微乎其微地摇了摇头。
他叹了口气:若早知你们如此一战,我真是打死也不会同意让你们去的。”
我自是没法说话的,他便继续道:“那次偷袭,我们损失了太多的人。我哥重伤,娉婷姐直接就再没救回来。好在那日朱桥偷偷随着你们过去,好歹把你给抢了回来,否则这大悲宫可真是要完了。”
林娉婷死了?
我倒是万万没想到结局竟是如此。
她虽然有些独断专横,也从未真正顾及过我的相反,但在她一心报仇的举动之下,倒是真正把大悲宫整个撑了起来。
若是没有她,只怕现在的大悲宫究竟是被人踩在脚底,还是站在人上,都未曾可知。
单纯从这个姑娘的作为来看,她当真是个极其厉害的人物。
我有些哀叹于人的命运由不得自己,又有些担忧祝言。
那时我冲过去想以命换命,按理说,我应当是该必死无疑的。
但那时他收手了,他拼着自己的命不要,也强行遭受了法阵的反噬。
否则他也不至于受了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