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怀杨,恭恭敬敬地俯身看我,总也不让我看着她的脸。我有一日实在是好奇得紧:“怀杨,你每日都垂着头,究竟是想捡灵石呢,还是怕自己摔着了?”
“……怕自己摔着了。怀杨常常被石子绊着,自然是要好好看着路才行。”这是她嗫喏中的答案。然而后来我也发觉,这竟是真的。
之后,朝辰却忽然入魔。
我原以为我这位刚正不阿的父亲,应当是誓死当与魔修对抗到底的,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入了魔,还撺掇着大悲宫很多核心弟子入魔。不仅如此,还残害了不少修士,竟是当仁不让的真魔。
逐月某一日不知为何与他一言未合,当场与他厮杀起来。
两人皆是魔修,打得天地变色。
眼看着逐月的无名剑将至,我惊骇之下,想也未想地扑上去为朝辰挡上了一下。而后跌入霓光。
……
于是,我便是这么承着朝阳的魂,披着怀杨的皮,留着妖兽的血。
只可惜,这段好不容易重归的记忆,直到死前才还给了我。原来霓光的失忆并不是不可逆,而是得身死才得以重归。
……
面前变作了一片灰蒙蒙的烟,我还正在惊诧此处究竟为何地呢,就感受到自己全身撕扯一片。
诶?等等,我应当已经脱离了肉体啊,这撕扯感从何而来?
我忽而意识到景云之前对我说过的那些,修鬼祟之身不可入轮回的话语。
那也就是说,现在应当是鬼祟之力在撕扯我的魂魄吧。
撕扯的剧痛越来越猛,我几乎觉得连胸腔都被撕裂——虽然我并没有实体。
这种剧痛感倒是没有持续多久,我便感受着浑身上下充斥而来的一阵莫名的力量。
唔,好像是一种,被人庇护的力量。
水,是水。我努力睁大了眼来瞧,不远处正伫立着一道白色的倩影。
这道窈窕的身影我是能认得出的,正是许久未见的鱼小妖,不,玉逍遥。
只是,她背对着我,手中一道一道仙术祭出,似乎是在忙活着什么。
是为了保我一命?不对,我已经没什么命好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