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别墅在萧瑟深冬愈发显得安静,林简将车直接开进院子,下车后先在恒温花房中找到了正在蹂.躏沈恪那些娇气得不行的奇花异卉的皮蛋,徒手挽救了两盆眼看连根都要被皮蛋挠出来的大花犀角,等身上的寒气散得差不多了,才牵着被训得臊眉耷眼的狗子进了屋。
中厅里灯光明亮,林简推门进去,看见沈恪坐在沙发上,手里正翻着今天的晚报,不由怔了一下。
“你还没休息?”林简问。
见他进门,沈恪放下报纸,抬头看了一眼落地钟,笑道:“这才几点。”
家佣此时从餐厅出来,看见林简还牵着皮蛋,立刻拿了消毒湿巾上前:“给我吧林先生,我给他擦擦。”
“不用,我来就行。”林简从朝阿姨点了下头,接过湿巾擦干净皮蛋的四爪,整个过程狗子配合十分良好。
“这是挨训了?”沈恪不由好笑,“怎么今天跟你这么老实?”
“……你反思一下吧。”林简将湿巾扔掉,这才把皮蛋交给阿姨,走到沈恪身边来,“你就这么惯着它?花房里那么多娇气的品种,随着它霍霍么?”
“我当是怎么了。”沈恪低低笑了一声,随口道,“那也不能一家里都管孩子那么严吧?我负责娇惯,你负责管教,不是挺好?” 闻言,林简脱大衣的手忽然顿了一下,不知怎么脑子里就浮出“慈母严父”这四个字来。
“先生,可以开饭了吗?”另一位阿姨从厨房回到前厅,温声说,“厨房都准备好了。”
林简诧异地看沈恪一眼:“你还没吃晚饭?”
“刚才不饿,顺便等你一起吃。”沈恪口吻自然且随意,抬头见林简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由笑着拍了一下他的小臂,“快去洗手,现在真饿了。”
站在一楼的洗手台前,温热的水流冲到手背上时,林简又莫名想到“举案齐眉”四个字。
魔怔了,要疯吧。
林简抻出纸巾擦干净手上的水珠,用力甩了一下头,暂时将满脑子的关于“伉俪情深”的形容词清空。
晚餐是温火熬了多时的青菜海鲜粥配小笼灌汤包,沈恪家里的阿姨手艺真的是好,腌的小酱菜都清脆爽口,林简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本来食欲恹恹,却被一碗粥和一碟清口小菜安慰了味蕾。
吃过晚饭已经快要十点,但林简还是推着沈恪在院子里溜达了两圈,才上楼洗漱休息。
客卧的浴室里,林简站在淋浴间的花洒下,看着淅沥沥便秘一般落下来的水流,又重新转了转冷热水调节阀,发现仍是一样的效果后,只得无奈放弃。
他穿好浴袍,回到床头柜旁边拿上自己的手机,而后走到隔壁房间,敲了敲沈恪卧室虚掩的门。